在那隐匿于城市角落的制假作坊里,昏黄的灯光如风中残烛般摇曳着,勉强照亮着这一方充斥着罪恶与忐忑的狭小空间。林宇、陈峰与老张的这场见不得光的合作,正如同在暴风雨肆虐的茫茫黑夜中,一艘千疮百孔的破船,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之上,艰难且岌岌可危地继续着它那注定坎坷的航程。
老张,这个在造假这潭浑水里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的老手,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也赋予了他丰富得近乎狡黠的造假经验。可他那脾气呀,就恰似那阴晴不定的夏日天气,时而骄阳似火般炽热暴躁,时而又乌云密布般阴沉古怪,让人捉摸不透。
此刻,老张正涨红了脸,额头上的青筋如蚯蚓般扭动着,他瞪大了那双因常年在昏暗灯光下劳作而略显浑浊的眼睛,冲着林宇和陈峰扯着嗓子大声叫嚷起来,那声音好似洪钟在这逼仄的作坊里轰然作响:“你们这俩小子,做事能不能靠谱点!瞧瞧你们这手忙脚乱的样子,跟没头的苍蝇似的,就这么干活儿,迟早得把咱们都给坑进去!”说着,他手里紧紧攥着那把制假用的特制工具,粗糙且布满老茧的大手因为用力过度,指节都泛出了青白之色,那工具在他手中发出“咔咔”的沉闷声响,仿佛也在附和着他的满腔怒火。
林宇和陈峰听闻老张这劈头盖脸的呵斥,不禁面面相觑,眼中皆闪过一丝无奈与委屈。他们心里何尝不清楚,老张虽说脾气暴躁如雷,可那双手却似拥有着点石成金的魔力,在造假这门“手艺”上,堪称一绝。
就拿上次那棘手的任务来说吧,要仿造一件极为珍贵的古玩。老张仅凭着几张模糊不清的真品照片,以及一些从黑市淘换来的普通材料,便在那昏黄的灯光下一坐就是几个昼夜。他全神贯注地摆弄着那些材料,眼神专注得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存在了。终于,当那件赝品在他手中渐渐成形时,林宇和陈峰都不禁为之惊叹。那赝品无论是色泽、纹理,还是造型的细微之处,都与真品相差无几,若不是他们事先知道这是仿造的,恐怕真会以为是那件失传已久的宝贝重现人间了。
所以啊,面对老张这般狂风暴雨式的数落,他们也只能把满心的不服气和委屈硬生生地咽回肚子里,像两只斗败了的公鸡,耷拉着脑袋,尽量按照老张的要求去行事。
然而,如今外面的形势对他们而言,简直就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警方的调查就如同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正悄无声息地朝着他们这处罪恶的巢穴收拢过来,那丝丝缕缕的线索仿佛是那大网上的经纬线,一点点编织着他们的覆灭命运。
那警笛声,时不时便会如同尖锐的哨音般,毫无预兆地划破这作坊里沉闷压抑的空气,直直地钻进他们的耳朵里,如同炸雷在耳边响起。
每一次那警笛声乍然响起,林宇的心就仿佛瞬间被一只冰冷无情的大手狠狠地攥住,猛地一紧,紧接着便是一阵狂跳,那“怦怦”的声响在胸腔里剧烈回响,震得他耳朵都有些嗡嗡作响。他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脑门,手脚瞬间变得冰凉,仿佛置身于寒冬腊月的冰窖之中。他的目光慌乱地在作坊里扫视着,眼神里满是惊恐与无措,就像一只受惊的野兔,随时准备逃窜。
陈峰也好不到哪儿去,那警笛声就像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将他震得呆立在原地,动弹不得。他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一颗颗如同晶莹的珠子般,顺着脸颊急速滑落,有的流进了嘴角,那咸咸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来,他却浑然不觉。他的双腿像是被抽去了筋骨一般,软绵绵的,几乎站立不稳,只能靠扶住身旁的桌子才勉强支撑着身体。他感觉自已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了,憋闷得难受。
两人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回过神来,紧接着便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起制假工具和那些尚未完工的赝品。
林宇的手因为过度紧张而不住地颤抖着,像是风中的落叶般飘摇不定。他伸手去抓那把制假用的小刷子,却接连几次都没能抓稳,刷子“啪嗒”一声掉落在地,那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又紧张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突兀,吓得他心跳都差点漏了一拍。他赶忙弯腰去捡,慌乱之中额头又不小心磕在了桌角上,一阵剧痛袭来,他却顾不上揉一揉,只是咬着牙继续手忙脚乱地收拾着。他能感觉到额头上温热的血液缓缓流下,痒痒的,可此时他哪有心思去管这些,满心只想着赶紧把这些罪证藏好,躲过这突如其来的危机。
陈峰这边呢,正费力地挪动着一个装满赝品的大箱子,那箱子沉甸甸的,平时搬起来都有些吃力,此刻在他颤抖的双手中更是显得无比沉重。他的双臂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汗水湿透了他的后背,那湿漉漉的衣服紧紧地贴在背上,黏糊糊的,让他感觉格外难受。他的手掌心因为紧张而出汗,湿漉漉的,抓着箱子的边缘都有些打滑,可他此时只能咬紧牙关,拼尽全力地把箱子往暗格里拖。
他们小心翼翼地把东西藏进了事先精心准备好的暗格里,那暗格隐藏在一堆杂乱无章的废旧物件后面,位置极为隐蔽。藏好之后,两人还不放心,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周围,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的破绽。林宇甚至趴到地上,眯着眼睛往暗格下方的缝隙里瞅了瞅,确认没有任何东西遗漏在外。
做完这一切,他们才故作镇定地站起身来,努力让自已的表达看起来若无其事。可那微微颤抖的双腿,那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还有那因为紧张而略显急促的呼吸,却无一不在出卖着他们内心的慌乱。作坊里弥漫着一股混合着制假材料刺鼻气味的紧张气息,那气味浓烈刺鼻,熏得林宇忍不住皱了皱鼻子,那股刺鼻的味道直往他的鼻腔里钻,仿佛要将他的鼻腔黏膜都灼伤一般。他能感觉到那股刺鼻的气味顺着鼻腔进入喉咙,有些痒痒的,又有些难受,让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他们此刻就如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摸索前行的盲人,前途未卜,命运难测。不知道警方的下一次行动会在何时降临,也不知道自已还能这样躲躲藏藏多久。
林宇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涌上心头。他懊悔不已,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地踏上了这条不归路呢?现在想回头,却发现早已深陷泥潭,难以自拔。每一次听到警笛声,他都觉得那是命运敲响的警钟,可自已却无力改变这一切。他望着作坊里那昏暗的灯光,仿佛看到了自已黯淡无光的未来,那是一片无尽的黑暗,没有一丝希望的曙光。
陈峰也在心里不停地自责着,他觉得自已就像一只被困在蛛网里的苍蝇,无论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这罪恶的束缚。他望着那扇紧闭的作坊大门,仿佛看到了外面那光明却又遥不可及的世界,心中满是悔恨与无奈。
而老张呢,虽然嘴里依旧骂骂咧咧的,可心里其实也同样忐忑不安。他那布满老茧的手不停地在衣角上擦拭着,试图抹去手心因为紧张而冒出的汗水,可那汗水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般,怎么擦也擦不干净。他深知,一旦被警方抓住,这后半辈子怕是都要在牢狱里度过了。可他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这门“手艺”,毕竟靠着它,自已曾经也风光过一阵子,享受过那大把大把的金钱带来的快乐和满足。在这紧张压抑的氛围里,三人各怀心事,在黑暗中继续摸索着,心中默默期盼着能暂时躲过警方的追查,继续维持这摇摇欲坠的制假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