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谦握着匕首,一路小跑着。
他所在的避难所位于城市的边缘地带,此刻一路奔跑也只望见了沿途一些密集的农田或是树木。
修得平整的柏油主干路两边,倒也有些零星的工厂建筑。
“这些工厂内部的物品设施都被游戏刷掉了……但外部的钢筋混凝土建筑结构都还是保留住的。其实可以关上门窗躲避一下昨日的神经毒素的。”
但这般的建筑也只能用来应急使用了……玩家对游戏世界中的建筑没有操作权限,甚至连加扇门隔道墙都不行。
正常的玩家在简单尝试后,还是选择尽量升级自己的避难所。
慢跑约1个小时,程谦终于望见了一座靠在河岸边的木头小屋。
木头制成的避难所看上去约有20平,雕花的房檐翘起,平整的木制护栏里,包裹着一个灰黑色的简易灶台,灶台上的铁锅里漂着些白色的小花和绿色的草叶。
灶台旁立着几只用均匀的线条涂抹着的木头靶子,靶子旁摆放着石箭、青铜箭、松木弓亦或是青铜戈、木棒这般的基础武器。
早期的玩家避难所,大抵如此,程谦从前的也差不多是这般。
“应该就是这里没错了。”
程谦蹲下身来小声地喘着气。
“要不是问吕士刚借了下体能技能,我跑这么一小时就能丢掉半条命了。”
“那个茉茉一大早地怎么就起来了还在避难所那儿看我?奇怪的小孩。”
避难所的左侧堆着一片枯黄的杂草,足有半人高。
这原本用来隐匿身形绝佳的草丛,程谦靠近一些便感觉到皮肤上一阵的刺痛。
“狗屎。”
他摇了摇头,伸出匕首小心地将几片草叶斩断,低扶着身子躲到了草丛中的一块石头后面。
【序列34系列任务:等待樊鹏外出】
吱呀。
木屋的门应声打开。
屋门外站着个背着斧子的男人。
“那我就先走了。”
男人肤色有些发黑,白色长衫的袖口捋起露出精壮的手臂,看上去精干、沉稳靠谱的模样。。
“那你小心啊,早点回来。我会在家盯着交易台的。”
女人梳着齐整的刘海,黄色发结下是白衬衣、红黑色的格子短裙。此刻正抱着男人的腰不肯松手。
“你要小心才是。”
男人低声嘱咐:“要是有人来,你就……”
“怎么把我当小孩一样。”
女人笑了笑:“这些应敌的办法可还是我想出来的。”
两人又说了会儿悄悄话,叫做樊鹏的男人这才背着斧子离去。
【序列34系列任务:等待15分钟】
程谦目送着樊鹏远去。
女人从避难所中抱出一张木桌和一张木椅,放在离避难所正门不远处的距离。
她转身走回到避难所中中,又抱来了些棕黄色的莎草纸、羽毛笔和墨水。
她将一应物什堆放在木桌上,坐在桌前便提起了羽毛笔,蘸了点墨水开始在莎草纸上写画些什么。
木屋外的泥土地上,枯草和尘土微微震动着。
是些许的脚步声。
程谦眯了眯眼。
这脚步声不像刚刚才离去的樊鹏。听上去还不止一个人的样子。
【序列34系列任务:静观其变】
不速来客逐渐出现在了程谦的视野之中。
是两个一米七几左右的男人,手臂上都纹着花花绿绿的刺青,其中一人头发尖翘如鸡冠,一人头发通红如火烈鸟。
男人身上套着简易的皮革护甲,手上的铁棍在太阳下反射着弧光。
两人小心绕开一丛丛的枯草。
望见港湾避难所,望见避难所前伏在桌前的女人,两人对视一眼,露出了油腻的笑容。
女人初始还没察觉到什么,听见笑声握着笔的右手却是微微一抖。
她没有抬起头,躲在她侧边的程谦却是望见了她脸上的错愕和惊慌。
女人缓缓地站起身来。
她的身子有些发抖,转过脸来望着围栏的男人却是露出了笑容:
“二位,欢迎光临。”
她这一出把两个男人搞得愣住。
“什么客人不客人的。看不出来吗?我们是来抢劫的!”
鸡冠头一边叫喊一边高高挥动着手里的铁棒。
看上去有些蠢的样子。
女人笑了笑。
“二位难道不是看到交易台上的信息寻到这里来的吗?那也无妨。二位应该瞧见了,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两天下来也没能存下什么资源。二位抬抬手就能把我杀了,可又能得到什么呢?除了我的尸体,就是我存的可怜的一点食物和饮水了。”
鸡冠头和红发男皱了皱眉头。
他们简单环顾了下避难所四周,似乎的确如此。
武器除了基础的木棒,便是简陋的石器和青铜器……这般的武器用上几次便会开裂甚至直接碎掉,握完青铜器手上还会沾上洗都洗不掉的铜绿。
围栏屋檐什么造得倒还算精巧。
那桌子上的莎草纸和笔墨又是怎么回事。
该死,这女人是想在末世里搞文艺复兴吗?
“资源少也是资源。”
红发男大声喊道:“杀你既然是顺手的事,为什么不顺手做一下然后拿走你的资源呢?”
“因为……一个活女人,比一个死女人,要有用的多啊。”
女人微微低下了头:
“只要……只要二位愿意分一点让我活下去的食物和饮水,我愿意……任凭二位使用。”
她那颔首含情的样子,看得鸡冠男眼睛都直了,脚下也是不听使唤地往前走去。
“蠢货!”
红发男骂了一声,拽着鸡冠男皮革护甲的衣领便往回拉:
“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还想直接就上了是吧,能不能有点脑子!”
鸡冠男如梦初醒:
“二……二哥我错了。”
女人摇了摇头,脚下微动走到了避难所的木屋门前:
“二位若是不相信,可以自己看一看哦。我的避难所里,只有些简单的家具,绝无任何谋害二位的陷阱和武器。”
红发男皱着眉头往前走了两步。
简易的木屋里,只有开局那张简陋的床铺和一些堆积杂乱的饮水、食物和木材。
似乎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样子。
门框的边上,却是拖下来一根若隐若无的细线。
细……细线?
“那……那门口的线是干什么用的?”
红发男心里突然涌上一阵强烈的恐惧。
“是……”
“是给你们送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