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当。
床下传来一阵碰撞声和董老板的闷哼声。
想来是他钻的时候碰到了脑袋。
我扭头看向窗外。
寻思着该怎么对付外面的玩意儿。
张老道长说过,碰到不干净东西的东西,可以用纯阳之血破除。
常用的纯阳之血是黑狗血,鸡冠血等等。
可眼下这些血都没有。
对了,还有三尖血也是纯阳之血!
三尖血分别是指尖血,舌.尖血,心尖血。
指尖血是中指的指尖血。
按中医来说,中指连通的是心包经,取指尖血可得心血之力。
而且中指在五指正中间,代表中正之气。
所以中指的指尖血相比其他指尖血更有效。
后来港岛电影里就常出现,道士碰到邪祟时会咬破中指指尖,用指尖血来画符对付邪祟的剧情。
这就是取材于道家的三尖血之法。
舌.尖血又被称为真阳溅,光听名字就知道效果有多强了。
只是咬舌.尖的疼痛度比咬指尖大多了。
所以不到必须要用的程度,是不会轻易咬破舌.尖取血的。
最后的心尖血堪称至阳之物。
但取用难度也是最大的。
普通人就不用说了,除非剖开胸腔活取心尖血,不然终其一生见不到自己的心尖血是啥样。
有修行的人倒是可以使用秘法,以炁逼出心尖血来用。
但逼出心尖血会大损元气。
只有拼命的时候,才会逼出心尖血来用。
以我的情况,能用的只有指尖血和舌.尖血了。
我怕指尖血威力不够。
干脆在扭头看向窗外的时候,把舌.尖伸到上下牙之间。
只要牙关用力一咬。
就能咬破舌头喷出舌.尖血。
做好准备时,我的目光也移到了窗户上。
那脏东西并没有进来。
只是伸直双臂,把手中捧着的脑袋紧紧贴在玻璃上。
那张破烂如泥的脸紧紧贴着玻璃.
缓缓淌下的血水染红了玻璃。
我紧绷的心弦略微松了一丝丝。
真是人吓人吓死人……董老板那样子,真以为要过不去今晚这个坎了呢。
咦,怎么没听到董老板声音了?
他钻到床下发出碰撞声后,好像就再没发出半点声音了。
该不会被吓昏了吧?
我分神的功夫,那脑袋上如同黑窟窿一样的嘴巴张合起来。
紧跟着我耳朵里响起斋藤章浩的声音。
“九菊一派……风水……窃运……”
“速回……救……救家父……”
“救……救……”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
说话内容也不太连贯。
像弱智儿童在复述别人教的话一样。
不过他似乎没有恶意。
要不试试看能不能和他交流?
我思索片刻准备跟他沟通时,他的身影却变的模糊起来。
似乎刚才说的话已经耗尽了他的能量。
随着身影越来越淡,最终从我视野中彻底消失不见。
滋啦。
电流声响起。
灯光照亮了整个病房。
走廊上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好像是医生带着护士在查房。
咔。
病房门被推开。
一群医护涌了进来。
给我量体温测血压顺带问诊了一番,又鱼贯而出去隔壁继续查房。
就剩下一名挺有韵味的护士在收拾血压计。
“护士姐姐,刚才是不是停电了?”我问道。
“没停电。”
她顿了下,接着道:“想搭讪也找个好点理由。”
我无奈一笑。
看来被误会了。
这可真不是搭讪啊。
算了,也犯不着跟她多解释。
“哪个,我朋友躲在床下面了,你能不能帮忙叫他出来。”
护士翻了个白眼。
好像下一秒就要说出骂人的话了。
“搭讪不成,就换个方式想趁我不注意揩油是吧?”
“见多了你这样的人。”
在高端病房里,吃护士豆腐的病人可不少。
那些病人仗着有权有势,就会对好看的护士动手动脚,甚至还会直接在病房里……
我叹口气,也不再跟她说话了。
直接把头移到床边准备向下张望。
“你干什么?!”护士冰凉的小手按住我脑袋。
她狠狠剜了我一眼。
随后弯腰往床下看去。
“啊?!”
“床底还真有人啊。”
“可是他,他怎么睡着了?”
护士连忙蹲下,伸出手去戳床下的董老板:“醒醒。”
董老板缓缓睁开眼。
有些迷茫的看着护士。
“干嘛啊?”
“咦,我怎么会在床底?”
护士没好气道:“这么大人了,还往床底钻。”
“当自己三岁小孩子啊?”
“要不要给你在神经科挂个号,好好看看脑子有没有问题?”
董老板从床底钻了出来。
一脸懵的看着我:“石头,我怎么会在床底?”
“董哥,你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想起来什么啊?难不成我脑子真有问题了?”董老板揉着脑袋坐在床边,满脸都是不解。
哐当!
护士气哼哼的改上血压计盖子离开。
董老板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别看啦,快说说我刚才怎么回事?”
看得出他是真想不起来了。
估计是惊吓过度导致的部分失忆。
于是我转换话题道:“董哥,你知道九菊一派么?”
“听说过。”
“九菊一派是岛国的风水流派,陈伯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据说当年张大帅府邸被拿下时,最先进去的不是军队,而是九菊一派。”
“九菊一派的长老堪称过后,拆了大帅府的左青龙右白虎。”
“随后将西院的两栋楼合为一栋,压制居中的以小博大风水阵。”
“从那之后啊。”
“少帅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难过,后来还被软禁了好多年。”
“彻底失去了东山再起的机会。”
我听的一愣一愣的。
这些事以前可从没听说过。
董老板接着道:“以前喝酒时,听一位颇有身份的道长讲过。”
“九菊一派以窃运见长,通过风水布置窃取人运,家运,国运。”
“打仗那几年,僧道两界没少跟九菊一派斗法。”
“对了,陈伯就跟九菊一派的人斗过,不过具体情况就不清楚了。”
“等下次见他时可以问问。”
我皱眉思索起来。
斋藤章浩的死看来不简单,甚至跟九菊一派有关联。
陈伯派陈会敏来只给了纸条,却没细说斋藤章浩死时的具体细节。
他这么做是在隐瞒?
可他为什么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