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一天,烈日当空。突然,狂风大作,片片黑云翻滚着由北向医巫闾山飞来,白昼霎时变成黑夜,电闪雷鸣,暴雨夹杂着冰雹倾斜而下,一道闪电划破天空,一只火球击中望海峰上一块巨石,轰隆一声,巨石炸裂成数块,天崩地裂之声回荡在山中,听者无不惊骇。
辽国上京宣政殿内,大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面带慌张。
天祚帝伸着懒腰,晃晃悠悠走到宝座之上。前两日他还在打猎,一人就射杀五十多只山羊,三头野猪,所以还有些疲倦。
他眯缝着眼见大臣们乱作一团,叫道:“你们今天怎么了?吵吵闹闹的!”
大臣们安静下来,掌管天象的司天监面带惧色上前说道:“皇上,三日前医巫闾山突降暴雨,闪电击中望海峰上一块巨石引发山崩,泥石俱下,损毁上百间民房,上千百姓无家可归,流言四起。”
天祚帝不耐烦地说道:“就这点事情,你们还要惊慌!你们不是常跟朕讲,哪里有天灾,哪里就开仓放粮,再顺道抓几个贪官,就可以平民愤,天下太平了吗?”
司天监哆哆嗦嗦说道:“皇上,您有所不知,那崩裂的巨石内竟然刻有两句诗:黑龙破塔冲天上,直字生脚跃山巅。”
天祚帝一脸茫然,问道:“这两句话什么意思?什么黑龙什么生脚?”
司天监说道:“前一句正应了两年前黄龙塔黑龙骨失窃之事,后一句直字生脚是真字,暗指女真人,太祖灭渤海后曾经改女真族为女直族。这两句诗是暗示渤海人和女真人图谋造反,又有民间传言,黄龙已死,黑龙当立。此外,臣近日夜观天象,有数道白气冲破东北上空,此乃不祥之兆。”
天祚帝一听心中不爽,一拍宝座,叫道:“现在天下太平,你是一派胡言,来人,把他拉下去重打一百大板!”
司天监吓得连忙磕头,“皇上饶命,恕臣直言。”
晋王耶律隆运说道:“皇上,此乃天意,不要怪罪司天监。”
司天监又说道:“民间又有传言,古有烽火戏诸侯,今有盗珠纵妖魔,请皇上深思。”
耶律隆运说道:“臣建议重修黄龙塔,也可镇住渤海黑龙妖气,再派人继续查找夜明珠和黑龙骨。”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那晚天祚帝去黄龙塔胡闹之事大臣们都已知晓,只是无人敢明说而已。
对于司天监说的话,天祚帝这次可听懂了,这是骂他是为博红颜一笑的古代昏君,他大怒道:“司天监,你竟敢诋毁于我,把我说成是好色失国的昏君,来人啊,拉下去斩首。”
司天监辩解道:“皇上,臣只是反应民意,让皇上明察,并无诋毁之意。”
耶律隆运会萨满法术,已开天眼,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他见天祚帝发怒,头顶上有黑星闪现,觉得奇怪。
十几个大臣为司天监求情,耶律隆运说道:“皇上,司天监是言辞不当,可恕他死罪,罢免他的官职。”
宰相萧奉先一看死罪是有点重,而且司天监与他并无过节,这次可做个好人,“皇上,臣也认为恕他死罪,罢免他的官职。”
天祚帝见大家都这么说,便同意了。
萧奉先又说道:“至于重修黄龙塔,臣认为劳民伤财就不必了。”耶律隆运是他的政敌,所以他就要反着说。
耶律隆运辩解道:“臣认为拿出一些钱重修黄龙塔是值得的,可以消除谣言,以正民心。”
萧奉先反驳道:“那还不如把钱直接发给老百姓,岂不更好!”耶律隆运一时无法答对。
龙虎将军耶律隆祥说道:“皇上,巨石藏诗,此乃天意,臣愿意担任东北路安抚使,查访民情。”
这耶律隆祥性情耿直,一心报国,刚从西北路平叛立功回来。
宰相萧奉先听到此话,心中一惊,这东北路归他弟弟萧保先所管,哪里容得其他人插足,“皇上,这不是天意,巨石乃人皇王所立,一定是他没有当上皇帝,嫉恨太宗皇帝,所以藏诗于石中,诅咒太宗一朝,不足为怪。”
耶律隆祥对萧氏兄弟把持朝政一直不满,争论道:“萧奉先,你不要污蔑先王,我看这两句话是在提醒我们后人要提防渤海和女真二族造反,并无诅咒之意。”
萧奉先冷冷一笑,“耶律隆祥,我弟弟萧保先早有上报,渤海和女真百姓安居乐业,无人想造反,我看你是居功自傲,想趁机控制东北路,独霸朝政。”
耶律隆祥哪里有萧奉先这么有心机,气得胡子都立起来,“萧奉先,你血口喷人,我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为国为民,从无私心。你之前撤销屯田安边导致边部叛乱,你要对此负责!”
大臣们都不敢得罪萧奉先,不敢吱声,为耶律隆祥捏一把汗。
萧奉先说道:“屯田安边,劳民伤财,入不熬出,大家都是看得见的。”
萧奉先对天祚帝有养育之恩,又有拥立之功,天祚帝自然言听计从。
天祚帝说道:“小小叛乱,不足挂齿,我大辽威震天下,四方臣服,你们不要争啦!”
耶律隆祥见天祚帝偏袒萧奉先,心中气愤,“皇上,萧奉先说臣居功自傲,独霸朝政,为证明臣的清白,请皇上敕臣归隐山林!”
天祚帝说道:“那也好,省得你二人吵来吵去。”
萧奉先得意洋洋,“皇上,臣有一策可消除隐患,令渤海女真青壮年到边关服劳役和兵役,这样必无力造反。”
天祚帝说道:“准奏。”
散朝之后,耶律隆祥手指萧奉先,“萧奉先你不要得意,你要是为所欲为,误国误民,我可不饶你!”
萧奉先冷笑道:“耶律隆祥,你辞官不做不要怨恨别人,我一心为皇上着想,并无过错,不用你来指责我!”
耶律隆祥气得举拳要打,被弟弟耶律隆运抓住胳膊。
萧奉先回到府中,一拍桌子,骂道:“这耶律隆祥打了几个胜仗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竟敢和我对着干!”
管家计策民探头过来,“老爷,要不除掉耶律隆祥以绝后患。”
萧奉先眼露凶光,手一比划,“把他们兄弟二人一起干掉!”
想杀兄弟二人的可不止萧奉先一人。一蒙面将军在大帐内对众将领说道:“耶律隆运多次阻止辽国攻宋,破坏我们的大事,此人必须除掉。”
又一蒙面黑衣人拍手称好,“大将军说得对,耶律隆运这个绊脚石必须要干掉,天下大乱才是我们要看到的状况,到时我们同时起事,瓜分天下。在下练得一身武功,愿祝大家一臂之力。”
蒙面将军说道:“我已派人监视晋王府,几日后他们就会进入我们的包围圈,全部杀掉,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