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听说过先生,一直不曾拜会。”王焱平静地说道。
“哈哈哈……你一个小娃娃,找我这个半只脚迈进棺材的老头子干什么。”祁渊转动了一下目光,立马察觉到了这个人似乎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于是打算先试试王焱。
王焱撇了撇嘴:“我希望跟您谈一些事情。”
祁渊冷冷地笑了一下,旋即又开始看他的书,不打算再和王焱聊下去:“我就是个卖古董的,你要是打算买我的东西,那倒是可以谈谈价钱。”
王焱点点头:“也差不多,我想跟您买些武器,最好是枪支。”
“什么?!”祁渊一皱眉头,转头看向王焱。后者面无表情立于原地,不像是在开玩笑。祁渊目光又转动了几下,很快,便做出反应。
“胡说!我这里经营的都是合法商品,哪里有什么枪支武器?你这小子,要买东西就买,再这样开玩笑,你就给我出去!”
祁渊皱着眉头,十分严肃,像是有些气愤,还很微弱的有着一些……颤抖……
王焱轻叹一声。看来你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祁渊先生,燕州穆县人,曾是燕州著名的匠人。四十年前,您自己非法制造的枪械被查缴,因此坐牢。”王焱淡淡说道,“出狱后,因至亲被奸人所害,您又一次自制枪支甚至是炸弹,想为女儿报仇,最后故意杀人未遂并致人伤残,又一次入狱,被判处十五年有期徒刑。”
“我说的对吧。”
王焱的语气很平静,可这几句话落到祁渊耳朵里,却如同惊天雷霆一样。祁渊放下了手中的书,慢慢坐直了身子,如鹰般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王焱,闪烁着寒光。
“你到底是什么人?”祁渊缓缓开口,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王焱没有说话,他也回视着祁渊,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
“年轻人,你查我……”祁渊看着这个青年,不知怎的,一股凉意涌上心头,“你这么小年纪,居然有这种能力?你在公安系统有关系?”祁渊眯了眯眼睛,问道。
王焱还是没有躲闪目光,他缓缓在一旁的木椅上坐下:“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吧?”
祁渊依旧盯着王焱,手心不由得捏了一把汗。祁渊并不知道这个年轻人的身份,更不知道他想要得到什么。可是他的气场,心性以及胆识都不像是这个年龄能够具备的。
“你想要什么?”
…………………………
王焱走出国际商贸街时,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夜上华灯,整座城市将黑夜点亮,王焱一眼望去,满目皆是繁花似锦。
王焱并不想早回去,他想在城里走走。他很久以来不曾感受过,在夜里的风如此干净,不掺杂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王焱慢慢走过一个又一个街道巷口,穿过一排又一排楼阁。他双手插兜走在美食街上,穿过街道后,身上就多了许多小吃和零食。他细细品味这来之不易的烟火气。
王焱站在天桥上,缓缓张开双臂,慢慢眯上眼,听风。
这一夜,属于他自己。
之后的许多天,王焱总是在城中闲逛,就像是第一次来这里一样。杨枫开始准备结业考试了,也在拉着王焱一起复习,可是王焱总有办法脱身出来。
至于赵宇那边,也正如王焱所料,陈思妍在得到给金主陪睡的机会后,便“义无反顾”地追随了那个金主。赵宇为此事痛哭了两日。王焱只好分出一些神来宽慰赵宇。
王焱并不是完全在浪费时间,他比谁都清楚,现在的时间有多金贵。他取出自己在大学期间打工和奖学金加起来的所有积蓄,把它们全部换成了一大批物资。
包括大量压缩饼干,牛肉等高热量的食物,以及成吨的矿泉水,等到矿泉水消耗殆尽,他们还可以利用涣?江里的淡水。王焱把它们都运到了烂尾楼区的一处楼层。
虽然末世之后可以自由搜寻物资,但是前期危险性过于大,常常是得不偿失,所以要在实力提升到足够搜索物资前就储备一定的食物,才不至于饥饿致死。
况且,末世之后,要钱也没有用,货币系统早就崩溃。在末世中有其他的“通硬货”。直到后期才重新建立起货币体制。所以王焱根本不心疼这些钱,为了活命而已。
这一切,王焱早早地部署好。除此之外,王焱还设置了不少猎杀机关,这些在他上一世是十分实用的小技能,王焱也十分精通。
万事俱备,只差末世。
七月七日,很快到来。
王焱很早便起床,静静坐在桌旁。窗帘没有拉开,天虽然已经完全亮了,但是室内依然十分昏暗。一旁的床上,杨枫轻轻打着鼾。
王焱紧紧盯着桌上的电脑,电脑上,正在播放早间新闻。
“本台消息,近日我国东南部,西北部,北部,新增大量不明原因、不明来源的传染病。”
“此前此疾病已在我国乃至世界其他地区有过出现记录,专家推测可能是一种全球性疾病。”
“临床反应为高热,红疹。具体情况本台记者正在跟进,本台提醒广大群众,注意防范……”
王焱双臂环抱在胸前,盯着电脑屏幕。没错,只有他明白,这是ζ病毒爆发尸变的前兆!
这种病毒不知道从何种途径传播,在几天之内便扩散到了整个世界的大部分地区,简直骇人听闻!
光是因就医发现的,数量就已经很多了,可是王焱清楚,这只是冰山一角而已,还有更多的ζ病毒潜伏在其他更多人体内,它们就像定时炸弹一样,在今日的上午九点钟,彻底爆发!
所有感染者会在几分钟内完成尸变,霎时间世界无序开启!
王焱看了看手表,七点钟。旋即他站起身来,准备叫醒杨枫。算算时间,赵宇该到了。
果然,王焱刚把睡眼惺忪的杨枫从床上喊起来,赵宇就打来了电话。
“王焱,我到楼下了,你们下来吧。”赵宇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杨枫揉揉眼睛,慢慢穿好衣服:“王焱,咱们起这么早干什么去啊?”
王焱只是吐出几个字:“出去玩。”赵宇听见后惊讶道:“啊?去哪玩这么早就排队啊?”赵宇其实也不知道王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昨天晚上王焱告诉赵宇让他来接一下,帮个忙。
赵宇本身就有早起的习惯,所以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他虽然在金钱方面抠门,但还是十分义气的。
王焱和杨枫下了楼。在疑惑中,赵宇按照王焱的指示,驾车前往一个地点。那里,是王焱向祁渊发出邀约的地点。
………………………………
七月一日。
国际商贸街,古玩店。
昏暗的灯光下,王焱略显消瘦的脸庞被阴影割出一片深邃的黑暗和凛冽。
“你想要什么?”祁渊也不是傻子,对方将他的底细调查的这么清楚,一定是有所图的。
王焱见祁渊愿意商谈,点了点头:“两件事。第一,我希望您能提供一些武器装备。第二,我希望在六天后七月七日,您能跟我出去一趟。”
祁渊眉头紧锁:“你要做什么?如果犯法的话,我可不会帮你干。”
王焱心中冷哼一声,什么犯法,再过六日,世界的法则都将不复存在。哪里还有法律,活着,就是唯一的目的。
但是王焱并没有说出来,这在正常人听来太过荒诞,也绝对没人会相信。王焱只好退一步:“没有枪支,刀具也可。先生请放心,我不会做犯罪的事,也不会拖累先生。我只能说我是在保护您。”
听闻此话,祁渊更是一头雾水,他近来不曾与人结怨,几十年前的恩怨也早已了结,会有什么其他麻烦。难道当年那些家伙真的又要向他寻仇了吗?
王焱没给祁渊太多思考的时间,他站起身来,走到桌旁,随手撕下一张纸,从口袋里掏出笔,飞快地写了几个字,然后便转过身向门外走去。
“桌上是一个地址,先生如果相信我,务必在七月七日上午八点钟之前带上我要的东西到达此处,见面付款。您有六天的考虑时间。信与不信,都随先生。”
王焱摆了摆手,便甩给祁渊一个背影,慢慢走出了这个小店。
只剩下祁渊还愣在原地,仔细思考着王焱说的话。祁渊思考良久无果,苦笑着站起身来,走到桌边,拿起纸条看了看上面的地址。
祁渊抿了抿嘴唇,什么话都没有说。
…………………………
其实,王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让祁渊相信自己所说的,但是他明白这番话对祁渊和对普通人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祁渊是一个十足的硬汉,上一世为了拉拢他,王焱对他做足了调查,才发现,即便末世来临之后,祁渊的仇人依旧不少。因为他以前做着非法销售枪支的买卖,这种行业必然会招致很多祸患。
所以这些话换作常人,根本不会相信,但祁渊,还是得掂量掂量。
而且即便他今天没有相信,今天也没有来找王焱汇合,也没有关系。因为按照原时间的轨迹,祁渊是会活下来的,到那时他也会想起王焱找他说的这些话,把他收入麾下,也就多了一份可能。
白色的宝马车停在了一个大型购物广场门口。这个购物广场堪称巨无霸,涵盖着服饰、饮食、娱乐等众多服务行业,二十四小时不停业。
一到广场附近,王焱就开始四处张望,希望能看见某个身影。但是等了十几分钟,也没有看见想见到的那个人影。
王焱起初并不心急,他耐心地等待着。杨枫坐在后座上,头沉沉地靠在座椅上,开始打瞌睡。赵宇追问王焱到底去什么地方,但是一直没有回应。只好又开始敲打他的笔记本电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王焱的眉头也渐渐紧锁起来。
看着行人越来越多,王焱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王焱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七点五十八分。
“赵宇……走吧。”王焱紧皱着眉。不能再等了,再晚一点他们就可能赶不到烂尾楼区了。
正当赵宇刚启动车子时,王焱却突然注意到了一个与人群区分鲜明的人,正慢慢走过来。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长衫,带着一个大口罩把脸遮的严严实实。最怪异的是,那人的背后背着一个长箱子,用有皮扣的带子背在身上。
王焱一眼便看出,那正是祁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