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不知青要山真貌,只知从古至今,就流传青要山森森草木之下,许多魑魅魍魉,妖物盘踞。
妖物散落,没有体系,没有统筹,是一盘散沙,只要逐一剿杀就好。
可是世人不知,约么也是不愿意知道。
实则这几百年间,青要山一直有山神守护,山神之后,便是山中假道士护山。
这里的小精怪天真可爱,漫山遍野玩耍,大妖多是平和喜欢清净,或装作人类在山脚青山镇居住,或于山中修炼。
山中假道士是20多年前来的,为青要山布大阵,教大小妖怪修行,平定魑魅魍魉。
平常一副吊儿郎当万分不靠谱的样子,但是关键时刻,只要在青要山,任谁都不能跨越苏十肆。
特别是小道士长大的这几年,青要山更加牢不可破。
山下那群盲目自大的术士攻上来的时候,根本没有悬念,征伐呈现一面倒的形势。
特别是他们还有一个巨大的“卧底”。
护山大阵环环相扣,杀机密布同时又行守护之责。
大妖尽数而出,小精怪乖乖躲好,绝不捣乱。
山脚,李猛跟在白禾身后,一路上山。
他擦拭着额头细汗,语气有些着急:
“白司,山上我们的人都被抓起来了。
这山里大阵是早早布好的,而且各个方向专克我们各路人马。
山间那些小精怪也都消失不见,躲了起来。
白司……”
说话间,李猛语气越发凝重:“我们之间怕是有……卧底。”
白禾脚步不停:“卧底?是吗?”
指了指前方,白禾继而道:“左右都到了这里,前面就是算卦先生那里,不如再算一卦。”
李猛看着面前小院,有些怔然,怎么一下就走到了这里,他喃喃道:
“可是,可是昨天那先生说咱们此行是大吉,果然是个江湖骗子,不靠谱。
白司,咱们还是快点到上面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山上人已经失去联络了。”
可下一刻,白禾已经推开先生家的木门。
院内,苏十肆正在喝茶,他朝着白禾伸了下手:“对面有椅子,自己坐。”
白禾大大方方抽出椅子,犹如自己家一般坐了下去。
甚至自己给自己奉茶,自在的很,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李猛或许被平和的气氛感染,指着苏十肆就骂:
“你这个江湖骗子,骗我说今天我所做之事是大吉,明明大凶。”
苏十肆慢悠悠抬眼,看向李猛,笑得很是捉弄:
“我要是不说大吉,你怎么会转给我八万八,其实啊……昨天我与你玩的是心理学。
今天,我送你一卦,你此行大凶。”
说话间,阵在青要山流转,而苏十肆所站之地就是阵中心。
见状,李猛愕然往后退了两步。
风吹动苏十肆发梢,显得他脸冷白,神色清清冷冷。
其实是有些不可一世的,但放在他身上却万分和谐。
李猛终于晓得哪里不对,他震惊的看向白禾,白禾依旧悠哉悠哉喝茶。
李猛:“白司……”
白禾轻笑:“那刚刚你说的那个卧底,应该就是我。”
李猛讶然:“白司,为什么?山上那些人都是我们的人。”
白禾不以为意:“山上那些人与我什么关系,工作伙伴?下属?
抑或是一些总站在我对立面,想推翻我,让风华之地大乱的人?
终归那些人和我应该没什么关系,死了便死,活了便活,我护不住他们。”
李猛一直都晓得,白禾这人冷心冷肺,下得去杀手,狠得下心。
你看他平常笑晏晏好脾气的模样,实则阴晴不定,这两年也就在桃小玖面前像个正常人,有血有肉的。
况且上山那些人,确实,不是站在白禾这边的人,李猛沉默。
白禾声音沉了下来,甚至染上杀意:“李猛,有时候要认清形势比较好。”
李猛站在原地良久,这才拿了一个小马扎,不情不愿的坐在篱笆下,受气包一样。
苏十肆又笑晏晏朝他招手,打着圆场:“来来来,赠你一卦。”
李猛看着苏十肆脚下大阵,觉得眼熟,他试探道:“你偷学苏家的阵?”
苏十肆摆了摆手:“什么叫偷学……你或许知道我的名字,二十多年前我叫苏拾酒。”
闻言,李猛震惊,随即彻底消停,但稍后,他还是嘀咕道:
“你好像一个人,叫桃小玖。”
苏十肆挑了挑眉梢:“那是我教出来的,我们家小桃花是不是在山下特稳重,特靠谱,特善良。”
桃小玖就是如此与苏十肆说的。
李猛:“……”
白禾替李猛回话:“是。”
李猛:“……”不是呀。
白禾忽然询问苏十肆:“苏老师,山下……”
苏十肆哈欠连天:“山下不是有棵老牛吃嫩草的树吗?都那么老了,肯定厉害的。”
白禾不放心:“我山下有事,要写这次青要山报告,苏老师我先走了。”
苏十肆指了指山顶:“那上面那些人?”
白禾:“全凭苏老师做主。”
李猛很识时务,跟在白禾身后一溜烟跑走,还不忘重复:“全凭苏老师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