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昏暗的灯光下，我小心翼翼地问道：“姜师父，倘若我真的被那些无形的血手拖入无尽的黑暗之中，那将会是怎样的结局？”我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回荡，却未能激起季秀娟的丝毫反应。见状，我与红娘悄然靠近老姜头，我们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了周围的空气。
老姜头瞥了我们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说道：“哼，结果无非两种，要么你被那些血手撕扯成碎片，体验生不如死的痛苦；要么，你将被拖入那无尽的黑暗深渊，永远失去生命的光芒。我说的这般直白，你可听明白了？”他的话语如同寒冰，让我心中不禁一颤，喉咙滚动，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再也没了继续询问的勇气。“我……”季秀娟的声音突然响起，她低头凝视着自己那双洁白无瑕的手，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与挣扎，“我……是在变成一个坏人吗？而那些人，他们又何尝是好人？”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困惑与不解，仿佛在寻找着答案的蛛丝马迹。
突然，季秀娟抬起头，目光如炬地望向老姜头：“我现在，是不是已经被困在这间屋子里，无法逃脱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与无助。
老姜头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复杂：“不，你现在的力量还太过微弱，尚未触发锁鬼术的力量。但若是任由事态发展，不出几日，你恐怕就会彻底被束缚于此。”他的语气平静而冷漠，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季秀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那我现在就去投胎转世，岂不是可以白白赚得那两人几十万？”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狡黠与急切。
老姜头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呵，果然是现代社会的产物，连最基本的道德观念都抛诸脑后了。你以为这个世界只有神鬼之分，就没有因果报应、没有命运轮回了吗？”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季秀娟被老姜头的话震得哑口无言，她沉默了片刻，才继续说道：“那……因果报应真的存在吗？我这一世的所作所为，真的会影响到下一世吗？”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与惶恐。
老姜头眯起眼睛，缓缓说道：“因果报应，真实不虚。你或许感觉不到它的存在，那是因为你太过愚钝。你这一世所犯下的罪孽，必将在下一世得到应有的报应。同理，你今日与人签下卖身契、收取钱财成为他人玩物的行为，你以为死后就能一了百了吗？大错特错！你下一世还将背负着这笔债务继续偿还。”
红娘在一旁接过话茬：“而且，那对知晓神鬼之事的陌生人完全有能力找到你的家人并对他们施加报复。他们自身的罪孽或许不大但你的行为却会给他们带来无尽的灾难。”她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击打在季秀娟的心上让她无法再逃避现实。
季秀娟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挣扎她深知自己无法抛弃家人独自离去。她抬头望向老姜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那我把钱都还给他们可以吗？我给我爸妈托梦让他们把钱给我我还回去。”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急切与渴望仿佛只要能够还清债务就能摆脱这一切的束缚。
老姜头却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她的幻想：“你自己不是也花了两万吗？你父母可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还你。”他的话语如同一盆冷水浇熄了季秀娟心中的希望之火。
季秀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但很快她又振作起来：“没事的，那两万块钱我大部分都用来买了一条金项链现在应该还在我尸体的脖子上。只要找到那条金项链被花掉的钱就不多了可以还清债务。”她的语气坚定而决绝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
我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同时也对老姜头口中的因果命运产生了更深的敬畏。我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季秀娟不忍自己尸体腐烂才联系了我和小吴为她收尸；小吴因贪财拿走了她的金项链导致尸体诈尸咬了我和小吴一口；而我因为不贪财最终得到了老姜头的救助……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果的交织与命运的安排。
我转头看向季秀娟心中充满了同情与无奈：“恐怕……有点困难。我同事把你的金项链拿走了为此还遭了报应被你诈尸给咬了。姜师父没救他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我的话语如同冷水一般浇熄了她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
季秀娟闻言情绪瞬间崩溃她跪坐在地上抬头大喊着：“我不想死！可是我已经死了！既然现在让我知道了那对陌生男女的目的为什么不让我去投胎？我不想变成一只恶鬼！我不想害人！”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仿佛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老姜头见状大喝一声打断了她的哭嚎：“别叫了！你叫魂的功夫比我都厉害！不过你也应该感谢你自己要不是你刚才那句不想害人我还真未必能救你。”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严厉但更多的却是关怀与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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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娘在一旁闻言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她似乎不敢相信老姜头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但老姜头却无视了她的反应只是对季秀娟说：“我还有个办法或许能救你。”
“什么办法？”我和季秀娟几乎同时问道我们的声音中充满了期待与急切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在那幽暗的屋宇内，一段关于承诺与救赎的对话悄然展开。“你既已应允了那份契约，莫非是怕轮回之际，累及家人？无妨，你将这重担交付于我，我来背负你的因果，你得以超脱，岂不是两全之策？” 老者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这……岂是儿戏？” 季秀娟的声音里满是疑惑与不安。
“世间万物，皆有定数。父债子偿，古已有之。你若认我为义父，我必助你摆脱困境，救你于水火。” 老者的话语中透出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严，却又夹杂着几分温情。
一旁的红娘，终是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出声劝阻：“老姜，此事非同小可，关乎的不仅是盈亏，更是家族的荣辱。我劝你还是三思而后行……”
老姜头摆手打断了红娘的话，眼神中闪烁着决绝：“我这一生，虽未行多少善举，但年岁已高，何惧之有？这女娃虽令人头疼，却也让人心生怜悯。我若见死不救，何以称得上是收池人？此行，就当是我为收池人一脉正名吧。”
言罢，他转而望向季秀娟，语气中多了几分严肃与期待：“女娃，这是你唯一的生路，你可愿接受？”
季秀娟心中五味杂陈，前车之鉴让她对一切充满戒备：“前辈，您不会是在设局吧？像之前那对骗子一样？”
老姜头闻言，怒不可遏，唾弃道：“呸！那些无耻之徒，怎可与我相提并论？我若有心害你，又何必多此一举？你若再犹豫，恐怕悔之晚矣！”
“别，前辈，我……” 季秀娟急忙改口，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义父，我该怎么做？”
“跪下，磕三个响头，唤我一声义父。此后，你的债务，便是我老姜头的。” 老者的声音里透出一股不容违抗的力量。
季秀娟没有丝毫犹豫，双膝跪地，重重磕下三个响头，声音清脆而坚定：“义父！”
“好，我的好女儿。” 老姜头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温柔，“你的债，义父来还。” 说罢，他放下手中的引路灯笼，将季秀娟扶起，语重心长道：“去吧，去追寻你的新生。人间之事，自有我来处理。来世，愿你活得自在，不负韶华，孝顺双亲。”
季秀娟含泪点头，向老姜头深深一鞠躬：“谢谢义父。” 随后，她的身影渐渐模糊，最终化为虚无，只留下一室月光与寂静。
我站在一旁，心中五味杂陈。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对因果有了更深的领悟。老姜头的举动，更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他真的愿意承担这一切吗？
“姜师父……” 我递上烟卷，轻声问道，“您真的接下了季秀娟的债？”
老姜头微微一笑，语气轻松：“是啊，这是最直接也最省力的方法。”
“可您不担心吗？那对男女并非善类，这因果一旦转移到您身上……” 我眉头紧锁，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担心什么？” 老姜头提起引路灯笼，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洒脱，“我们收池人，行事不拘小节，随心而动。季秀娟让我想起了年轻时的某个故人，我便想救她一命。我这把老骨头，还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我心中涌起一股敬意，同时也感到一丝不解。老姜头何时变得如此豁达？
我掏出手机，记录下墙上的血字，随后跟随老姜头离开。临行前，我仍不忘追问：“那对男女怎么办？我们如何找到他们？”
“不急，我会慢慢查探。这已是我的因果，也是我的使命。我自然会去处理……” 老姜头的背影在夜色中渐行渐远，留下的是他坚定的步伐和深邃的思索。
多年以后，我才真正明白老姜头那句“这也是我的因果”背后的含义。他因小吴的贪婪而心生厌恶，拒绝救他，迫使小吴离去，这是因；小吴的离去导致季秀娟无法偿还债务，老姜头挺身而出，替她承担，这便是果。老姜头没有选择更安全的道路，而是顺应自己的心意与命运，做出了他认为正确的选择。
我不知道需要多少勇气与决心，才能如此无畏地替人承担因果债。但我知道的是，老姜头的这一举动不仅改变了他的命运轨迹也深刻地影响了我。它让我看到了人性中的光辉与伟大以及那份超越生死的责任与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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