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远看孩子，韩桥生看他媳妇。
好在那个婴儿的模样并没有畸形。
只是比一般的小孩要瘦弱许多。
皮包骨头，一点肉都没有。
而且皮肤惨白如灰。
他哭的时候，能看到嘴里有两颗已经冒尖的牙齿。
如果当初韩桥生再晚一点来找清远，孩子的牙齿在胎中就会完全长出来。
到时候不用等孕妇生产，小僵尸会直接啃烂母亲的肚子爬出来。
孩子交给清远后。
医生准备给谢雯娆做缝合的时候，发现她的子宫在飞快变黑。
为了保住她的性命，韩桥生当即同意医生切除她的子宫。
谢雯娆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身体才慢慢恢复过来。
孩子从出产房，就被清远带去了道观。
每日以桃木煮水帮他洗澡，奶粉都是用糯米汤泡的。
一直养到三个月大的时候，才送还给他的父母。
交代他们跟养正常孩子一样养就可以了，千万不要搞特殊。
那时候谢雯娆已经能正常做工了，他奶奶也从医院出来了。
韩桥生看到当初那一把干骨头，如今被道长养的白白胖胖，心里也是高兴的不得了。
宝贝女儿，再加上这一个小子，他已经凑成了一个好字了。
所有人也都非常默契的，没有再提几个月前的那件事情。
韩言在家里也一直相安无事的长到了五岁。
变故出现在上学的那一天。
那时候他们小城市还不兴幼儿园，都是五岁去上学前班。
和姐姐韩如心在同一个学校。
他那时候胆子小，不敢自己一个人上课。
愣是拉着姐姐跟他在学前班坐了一个上午。
中午姐姐去食堂打饭回来，就发现韩言不见了。
韩如心去找老师，结果找遍了整个学校都没找到韩言。
在学校门口卖绿豆沙的阿婆告诉老师。
说几分钟前看到一个道士打扮的人把韩言带走了。
韩桥生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以为是清远道长带走的韩言。
可当他赶去道观的时候。
却被里面的道长告知，清远道长半个月前就出远门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韩桥生一时间也慌了。
不自觉又想到当初韩言还在他娘肚子里的时候，控制他娘去杀猪场找血吃的事情。
担心他会病情发作，又去喝血。
他求道长帮他找韩言的位置。
清言道长是清远道长的师弟，当初韩言在山上住的时候，还在他床上尿过。
他算出韩言有险，拿了家伙带韩桥生去找人。
最后是在距离学校十几里外的望城河附近，截住了准备带韩言坐船走的道士。
那个道士是在隔壁修行的，号长远。
清言道长见过他几次。
也知道他是个心术不正的。
他带走韩言，肯定也是发现了韩言的特别之处，想把他练成僵尸。
长远被韩言的叔叔伯伯狠揍了一顿，肋骨都断了七八根。
直接把人打吐血了。
不过还是没有打死他，最后把人扭送警察局了。
韩言回到家的当晚，就出现了梦游的症状。
去冰箱里翻生肉，去鸡笼里抓鸡。
模样像极了当年他娘怀他，吃生肉的样子。
谢雯娆吓坏了，第二天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带韩言上道观去了。
在上山的路上时，正好碰到从外面回来的清远道长。
谢雯娆把昨天韩言被长远道士抓走的事情，和清远说了一遍。
清远帮小韩言检查了一遍，发现他的魂魄变得很弱。
可以用气若游丝来形容。
按理说，魂魄弱成这样，人应该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了。
但小韩言看起来却精神头十足。
清远意识到，这可能和他的身体有关。
当年他的一番努力，可能只是清除了韩言身上的尸气和阴气。
但并不能改变韩言成为僵尸的事实。
不死神教期望的，不死不灭，又意识有智力的僵尸，或许真的出现了。
为了保护韩言不被其他修道人抢走，也为了让他以后不走歪路。
韩桥生他们夫妇决定把韩言留在道观，让他跟着清远道长修行。
韩言也非常有修道天赋，上课第二天就能徒手抓蛤蟆魂了。
之后韩言就一直跟着师父住在道观里。
他十二岁的时候，师父开始带他去各个地方帮人看风水，整邪祟。
十八岁那年师公仙逝，师父继承了住持的位置。
也慢慢放开对他的管教，让他自己出去闯荡。
他的爸妈姐姐，隔三差五的也会来道观看他。
他虽然不住在家里，但也从来没有过被家里忽视的感觉。
韩言呆愣的坐在桌子旁边，努力消化师父刚才说的话。
他没想到自己以前竟然差点害死自己的亲妈。
“为……为什么……他们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这些事？”他心里内疚。
清远道长轻轻叹了一口气，拍着他的肩膀说：“他们也是不想你有心里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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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韩言已经成了僵尸。
这些事情如果再瞒着他，以后他因为这些过往去钻死脑筋，那才麻烦。
所以干脆全部告诉他。
他看韩言一脸郁闷的样子，开导他说：“他们不想告诉你，就是怕看到你这副样子。”
“别垮着脸了。”他说，“你爸妈他们都没怪过你，你也不用自责内疚。”
他反过来劝韩言：“你最好别和你爸妈说你现在的情况，还有别说你已经知道当年你在娘胎里干过的事情。”
“为什么？”韩言想不通。
不说他现在的情况，他能理解。
他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
要是被他爸妈知道他变成这样的怪物，他们怕是要愁的吃不好睡不好了。
“因为他们也自责啊。”
清远道长说，“他们也会觉得，当年要是不贪嘴的话，你也不用一出生就吃那么多苦。
还从小留在道观，不能跟在爸爸妈妈身边长大，觉得亏欠你啊。”
“亏欠？”韩言皱眉，“我不觉得他们有亏欠我啊。”
“但他们会觉得有啊。”清远道长说。
韩言思考了一会儿后，还是决定不在爸妈面前提以前的事情。
以前是怎么过，以后还是一样的过。
只是，他这副身体必须要时常吸入阴气去维护才行。
也就是以后要经常出门，不能在道观里摆烂了。
他好奇的问师父：“之前偷我的那个长远道士，后面怎么样了？
被判了几年？”
“就关了一年。”
清远道长说：“不过你也不用忌惮他，他已经死了。”
喜欢不死不灭，这僵尸还除魔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