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落下,气氛沉默下来。
中山课长看着三浦透,总觉得这个少年有一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老成。
谈吐很随意,胆子也很大。
更像是一位经验无比老道的商人。
“不行,三十吨已经是极限了。”
中山课长说道。
“哦,是吗?”
三浦透看向中山:“不知道三十吨是中山课长的极限还是贵方的极限?”
中山课长哑然,至于川崎一护已经暗中扯着三浦透的衣服。
实在是太让他意外了,应该说太疯狂了。
三浦桑不是一个帮朋友找地加油的中间人吗?
现在看起来怎么感觉是他要买?
不行,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乱子的,说不定自己在公司的职位都会不保!
他站起身,想把三浦透带走,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其他了。
简直是胡闹,别人不知道三浦透的底细,他是再清楚不过的。
家里并不富裕,还有个在东京接受医疗救助的母亲。
还没等他站起来多久,三浦透就将一个布袋推到了桌上:“这里是十五万,算是这一批油的钱,多的就当给课长你们喝酒了。”
按照他们给的价格来算,三十吨的油的价格在十三万左右。
买完地皮后还剩下二十万,三浦透给自己留下了五万生活费。
长岛一雄想要去拿布袋被中山课长一个眼神制止了。
“三浦桑是川崎介绍过来的,又同意合同上的东西,照理来说我没理由再过问。”
中山课长顿了顿:“可我还是很好奇,三浦桑拿我们的油做什么?”
一开始对于三浦透,中山只是觉得是一个老成一点的年轻人罢了。
但是现在,居然狂妄的说出那样的话。
不由让他有了兴趣,同样还嗅到一丝危机感。
“这些都不重要。”
三浦透笑道:“只要签了合约,买了你们的油,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不是吗?”
“话虽如此......”
三浦透直接打断了中山:“现在的重点是,你们提供油,而我负责收你们的油。”
“很简单的道理吧?”
虽然被一个毛小子打断让中山很不爽,不过这样的话他也没办法反驳。
还有他说对了,这已经不是他一个小小的课长可以做主的了。
“三浦桑去过我们炼油厂吗?”
“没有。”
“有机会的话可以过来看看。”
三浦透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
“那鄙人就恭候三浦桑了。”
中山觉得,如果三浦透真的敢来的话,应该是有这个买油的实力。
而且他的表情和语气也不像是在打嘴炮。
两人都不是拐歪抹角的人,相信对方很清楚,来他们的炼油厂意味着什么。
三浦透其实是有收油的想法的,但更多的是试探。
关于这批油体量的试探,炼油厂态度的试探。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这一批油可能已经到了一个不得不出的地步了。
因为卖油的主体已经能转向他这种个人买家了。
也就是说,如果经过对方检验自己真的有买下这批油的实力。
那么多半,炼油厂会暗中和自己签订合同处置掉这些石油。
酒局终末,四人碰了杯。
喝的是一样的清酒,心思却各有不同。
“下礼拜五是我们炼油厂七周年庆典。”中山课长突然说道:“三浦桑不如这一天来好了。”
他又敬了一杯酒:“希望三浦桑能够带来足够的诚意。”
“服务员,结账。”
看着那辆淡蓝色的达特桑消失在视野中,川崎一护重重吐出一口气。
看向三浦透:“你是认真的?”
三浦透正在一边吞云吐雾,又递给川崎一护一根香烟:“听起来确实有些疯狂,但是我是认真的。”
“不是有些疯狂,简直是疯狂到顶了!”
川崎一护接过香烟叼在嘴里:“礼拜五你别去,明天我去和中山课长说下,就说今天是和他们开的玩笑。”
“我会去的。”三浦透吐出烟圈:“我不想失去信誉。”
“失去信誉总比丢了性命好!”
川崎一护道:“你还小,炼油厂他们......都是一群疯子。”
“我知道。”
三浦透保持的沉着冷静不由让川崎一护侧目:“所以你背后的那位买油朋友......是叫山口伢子对吧,也是你编的?”
“不是,的确有这样一位朋友。”
三浦透道:“不过买油的的确只是我。”
“你朋友还是大明星啊?”
川崎一护忍不住吐槽一句。
眉头拧在一块:“你买这么多油做什么,三十吨还不够吗?”
三浦透叹了口气,从衣服口袋里取出几张纸。
川崎一护接过,发现是三张地皮的持有证书,金额加起来居然有三百万!
“三浦桑你......?”
“的确是有一些规划。”
三浦透知道如果再不拿一点东西出来,川崎一护是不会罢休的。
“你不会是要转售买来的油吧?”
“当然不是。”
闻言,川崎一护才是放松下来。
后面又聊了一会,确认不是空穴来风做的冲动举动后,川崎一护才是了然。
不过还是拒绝让三浦透去炼油厂。
在饭局上他面对的可能是穿着西服的举止还算收敛的中山课长,
不过一旦去了炼油厂,那里可都是一帮光着膀子的汉子。
“我有分寸。”三浦透突然说道:“刚才饭局上还有好多没喝完的酒,好浪费的说。”
“真的吗?”
“还有整只烧鸡没吃呢。”
“真的是,太浪费了。”说着川崎一护边喊边走回去。
看着川崎一护进入居酒屋的背影,三浦透摇了摇头。
川崎桑是个好人,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家人。
等会路上免不了还会有说教。
留个纸条一个人走吧。
走了一段距离,随着街道的霓虹渐行渐远。
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水面晃的眼睛有些疼,三浦透停下脚步,后知后觉:
“已经走了这么远了吗?”
一路他都在思考,礼拜五去炼油厂,怎么能给出一个不能让他们拒绝的条件。
地皮的钱短时间收不回来。
空手去,恐怕就是皮燕子和手指头选一个了。
想着体内莫名有股燥热,尤其在胸口处最甚。
拉开衣服,裸露处红彤彤的一片。
而且,脑袋也开始晕沉沉的。
“不好。”
“这具身体不会酒精过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