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只花了一个晚上就捣鼓出了一台简易的矿石收音机,这效率确实很高。
虽然简易,但绝不简陋。
收音机容器是用一只小王子牌的蓝色金属饼干盒,掀开盖子,里头有用铜丝缠绕的无线线圈,几个看不懂的电容,一根天线,一小块面板和几个旋钮,和那块黄铁矿晶体。
居然没有打磨,而是用一种很麻烦的方式,让周围的零件来配合它。
一条入耳式的有线耳机用锡焊的方式直接固定在了这个收音机的线路上。
线路也排的很整齐,上门还用了一些小轧带固定在底板上。
属于是那种上手工课,可以拿到学校换一等奖的水平。
林一帆拿起上面的那条入耳式耳机,一看,还得是原道。
差点流下了悔恨之泪。
这时候手机嗡嗡嗡响了起来。
打开一看,是白羽的信息。
有些人发信息是一整段,有些人是一句话一句话发。
白羽显然是后者,不过这种发信息方式也会让人显得更加热情一些。
[看到了嘛\\(@^0^@)/]
[昨天忙活了一晚上]
[碰可变电容附近排线的时候小点心]
[那个很容易断]
[不过真是可惜啊]
[我试了一下]
[不能听到未来的声音]
[一帆哥可以试一下]
[我还做了个可变波段旋钮]
林一帆把手机放一边,有观察起了上门的那个波段旋钮,旋钮下是一整块电路板,这可不像是手工做的。
应该是白羽从哪台机器上拆下来的,不过能自己摸清这个原理,然后组装上去,还能正常使用,这是真的很厉害。
白羽是学计算机的没错,但学计算机,未必代表着会修计算机。
程序员最烦的就是家里亲戚来问能不能帮忙修电脑。
虽然日常工作都是在电脑上完成的,但别说研究电路板上的走线了,就算是自己装个机接个跳线,都得翻一翻说明书。
像白羽这样把天赋点打在这的程序媛估计也就仅此一个了。
林一帆启动了矿石收音机,把原道耳机塞进耳朵里。
是乱七八糟的雪花音,就像以前的闭路电视收不到信号一样。
虽然矿石收音机没玩过,但是普通收音机,林一帆还是知道使用方法的。
小时候在农村的爷爷家,老人就喜欢坐在藤椅上一边打着蒲扇,一边听广播。
林一帆慢慢扭动旋钮,一点点改变频段。
明明有声音从模糊变得清晰,咿咿呀呀的拉长音,好像是在唱戏,果然是老头最爱。
‘燕云我金枝玉叶将门女,自幼儿爱习武艺惯豪放。
爱孝须眉江海杯,爱将自袍裹红妆……’
林一帆摇头晃脑,也跟上了两句,这是《紫玉钗》?
再换个台看看,继续慢慢扭着旋钮,
“你弟弟有困难,那就可以出尔反尔吗?明明就是他赌博赌的,我父亲的病还需要这钱治,我们说好的,我的钱养小孩,你的钱养老人,你真的不要脸!”
“你还好意思说!我一个月赚钱三万,就在兜里留五千,剩下的不都在你妈那,你爸的病医保都报销了,还有什么花钱?”
“都在我妈那,你也说的出口,我们买房子的时候,我妈借了我们五十多万,你到现在有给她这么多钱嘛!”
“那买房子的时候,我家里给的就不算钱?就你家给的算钱?”
……
靠,这么还是电台版的家庭矛盾,这节目就有这么好看?这么多人爱看?
林一帆接着扭着旋钮,一路拧到底,剩下的不是实施路况播报,就是奇怪的点歌,
佛耶戈为伊苏尔德点播的《因为爱情》
炼天魔尊给大爱仙尊点了首《年轮》
褪色者为菈妮点播《求佛》
开拓者表白流萤《使一颗心免于哀伤》
……
伽利尔摩·马可尼在设计和制造无线电通信的时候,一定会想,如此跨时代的产品,未来的人们会用它来干什么伟大的事情呢?
原来只是为了給沙比网友提供欢乐罢了。
林一帆叹了口气,将原道取了下来,仔细一想,怎么可能用收音机就能听到未来的声音呢。
要是有这么简单,直接‘俺寻思’都能造出跨世纪的伟大发明,那自己都能成为拿诺贝尔奖的科学家了。
还好那块黄铁矿晶体没有打磨掉,毕竟确实还挺漂亮的。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然后林一帆将这小王子-白羽联名款的矿石收音机盖了起来,正准备收到书柜里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系统给的那个另外一块黄铁矿晶体。
对啊,我还有一块啊,而且这块,肯定是未来回来的,系统大爷不可能骗我。
就算不是什么逆熵物体,也一定是未来的那一块矿石的复制品。
要不,我再试试?
林一帆把矿石收音机又打开,然后抠了抠上面的矿石,似乎是打了一些胶的缘故,没办法直接拿下来,但也不好用破坏性的方法取出。
毕竟再怎么说,这也是白羽送的礼物,随便折腾坏了也不太好。
他从书包里翻出了钓鱼用的钩,有一根细钩子,用钳子把吊钩拉直。
然后用钩头一点点把固定矿石的胶水给挑了出来。
但一个不小心,还是在矿石的黑斑处留了一条露出金黄原色的划痕。
不过好在无伤大雅致。
再把旁边连接的锡纸扣了下来,这样就完整的取下来了。
撕开金黄色没有黑斑的黄铁矿晶体的塑封,塞进了矿石收音机里,再把锡纸贴上去,然后取一些胶水,慢慢打上去,用钩子晕开,固定好矿石。
做手工的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林一帆再次打开了矿石收音机的开关,原道耳机又戴了起来。
依旧是雪花音不绝于耳。
慢慢波动旋钮,拧到刚刚在唱《紫玉钗》的位置上,居然没有声音。
这下有意思了,
要么就是自己操作失误,东西被搞坏了,要么就是……
林一帆的心悬到了嗓子眼,一点点拨弄着旋钮,生怕错过任何一条细微的声音和线索。
雪花音中一个老人的声音从模糊变得清晰。
“你好十八岁的林一帆,我也是林一帆。”
他听着耳机里传来的话语,瞳孔紧缩。
我成功了,这是,
来自未来的声音!
但为什么是【我】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