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换着衣服莹芸一边说了屋子里的情况。屋子里的三人,莹芸身边那个是最大的纨绔刘家小公子刘安,不学无术,除了花天酒地和惹祸基本上是什么都不会。出去带楚纤巧进来的是繁城有名的富商任豪的二儿子任青轩,屋里还有一个没怎么说话的是有名的豪侠百鬼剑柳如松的儿子柳义薄。繁城三大惹祸精,一个就已经是天大的麻烦,何况这仨凑到了一起。
楚纤巧也是听得头疼,赶紧换好了这身纱衣,跟着莹芸回去了。乐姬看到楚纤巧换的衣服便换了曲子,楚纤巧按照莹芸说的,将在远处献舞变成了时远时近略带几分挑逗。屋子里的三位混世魔王均是拍手叫好,莹芸也得了赏钱娇笑着跟刘安说谢。
旁边的任青轩看刘安的眼神一直盯在楚纤巧身上,心下了然,抬手一颗上品珍珠就扔到了地上,楚纤巧一个不备正踩在上面,脚下生疼,莹芸惊得都屏住了呼吸。
只见楚纤巧一个旋身完美的稳住了身形,又是一阵叫好,身边的女子也赶紧伺候着几位纨绔喝酒吃食。这会儿楚纤巧朝着刘安走了几步,柳义薄看似随意的往地上丢了个杯子。他是有功夫的,这下准头十足,打在楚纤巧脚踝上,楚纤巧正跌在了刘安的几案上,霎时杯盘狼藉。
任青轩赶紧起哄:“呦,这可要讲讲怎么赔啊~”
柳义薄也说:“你弄洒了刘兄的酒,你自己给刘兄做皮儿杯吧。”
刘安饶有兴致的看着楚纤巧,这一摔她扭伤了腿,艰难的爬起来,满脸的惊慌失措。若是寻常客人,大不了赔一桌酒菜,但是这仨分明是有意为之,楚纤巧知道很难善了。
莹芸拿着酒壶来到刘安身前,娇媚诱人:“四爷~何必管这个没眼力见的,奴给你做皮儿杯。”说罢,往自己嘴里倒了酒就要喂给刘安。
刘安瞬间觉得她扫兴,伸手就把莹芸推倒了,莹芸呛的够呛,止不住的咳嗽。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几个姑娘都不在出声,除了莹芸在咳嗽。三位纨绔都盯着楚纤巧。
好在这时离门口最近的姑娘不知什么时候跑了出去,云妈妈得了消息推门进来。然后就是陆子饶遇到的,落霞将楚纤巧赶出来,云妈妈给三位纨绔赔了不是,又安排了一位未开苞的少女服侍,这才平息了事情。
“那你打算怎么办?”洛尘问。
楚纤巧想了想说:“还是得回去。”
“那种地方,你还回去干嘛?”洛尘不明所以。
楚纤巧思索了一下回答道:“奴已经在挽云楼多年,除了舞我什么也不会。奴离开挽云楼也不过是入了别的馆子,到时不知深浅恐更难生存。”
洛尘叹气到:“那地方简直视女子如玩物,毫无尊重可言!”
“洛尘姑娘,你错了。”楚纤巧道。
洛尘气急:“都这样了还不是拿女子做玩物?”
楚纤巧掩唇一笑:“奴不是说这句错了,奴是说挽云楼负责服侍的不止女子,恩主如想要,男子也是有的。而且,挽云楼女子也是招待的。”
洛尘:“啊?!”
天泽离晓,现在的古晓淡淡的说起了这三位纨绔的来历,那语气就好像念一张张贴的告示。
“刘安,刘家四公子。整个襄州七城都是刘家的势力,繁城正是刘家的老巢。刘家嫡长孙刘靖远死后,刘家那个一直被老爷子嫌弃的儿子刘寄开始蠢蠢欲动。二公子和三公子居然也开始争夺少家主之位,只有四公子刘安依旧忙着花天酒地当纨绔。当下局势混乱,各地都在起刀兵争版图,刘家坐拥繁城富庶,整个襄州又风调雨顺,粮食丰收,刘老爷子本想偏安一隅。但是远山家盯上了襄州这块肥的流油的肉,磨刀霍霍。所以刘家主刘老爷子忙得很,没精力也没时间管自己的儿孙们。
任青轩父亲是繁城富商任豪,整个襄州都有任家产业,长兄任青文是刘寄的谋士,很得刘寄欣赏。也是刘安两位哥哥拉拢的对象,原本这两人都想从任青轩这个不靠谱的弟弟入手,谁知这哥们一推四五六反倒和同样不靠谱的刘安打得火热。
至于柳义薄他是襄州第一剑客白鬼剑刘如松的儿子。
洛尘一口茶水呛住,咳嗽不止:“柳大侠声名在外,不想儿子也名声在外。凭柳大侠的脾气,这柳义薄怎么没被打断腿?”
古晓道:“舍不得呗,柳大侠与妻子伉俪情深,并未纳妾,也无其他女子,奈何妻子身弱,婚后生下长女柳盈便更加病弱。养了七年才得幼子,原本柳如松想自己的儿子一定可成一代大侠所以才起名柳义薄,但是没成想,生了幼子柳夫人更加体弱,所以柳如松是柳盈和仆从门带大的。柳盈也不过七岁,哪里懂教孩子。仆从们自然也是顺着他。柳盈经常给母亲侍疾倒是温和孝顺,柳义薄见到父亲就被训斥自然是戾气横生,一来二去就成了如今模样。”
洛尘和楚纤巧均是叹息,但是她们没有功夫过多的感叹别人,还得赶紧寻思自己的事情。
古晓道:“得罪了这样的纨绔,你还想回挽云楼?”
楚纤巧答道:“我毕竟属于那里,也无处可去。况且我自幼习舞,只有在那一方舞台受人注目才是最自在的。”
古晓手中把玩着茶杯,沉吟道:“一方舞台,受人注目……”
洛尘看着她,等着看古晓又想到了什么主意。
“既然如此,那不如站在最高的舞台上,享万众瞩目。明年的花朝节你来做魁首吧!”古晓斩钉截铁。
洛尘闻言一惊,这花朝节是每年春天百花盛开之日举办,原本是踏青赏花,后来满城的商人们就开始研究各种活动招揽生意,戏院花楼也都把自己的当家头牌放出来偏要争个高低。
愈演愈烈之下,花朝节变成了万人空巷的盛大节日。半个月之前,各家就开始忙碌了,姑娘名伶都要争个出头的机会,各家商铺也都为花朝节开始准备新奇玩意和美食。总之是热闹非凡。
现在是秋天,距离花朝节还有半年,把一个豪无名声的普通舞姬变成花朝节一年一度的魁首可不容易,但是看古晓成竹在胸,众人也都有了几分信心。
楚纤巧顾不得自己腿上的伤,噗通就跪在地上,拜谢古晓。
古晓端坐不动,欣然受了这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