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十天时间里，除了期待徐雅丽的归来，我把更多的时间用在了学习和诈骗上。
这么多天下来，我很快就将那本话术给背的滚瓜烂熟了。
不仅如此，因为打字速度快，聊天频率高，加到的好友数量也多一些，每天的“业绩流水”算是挺可观的。
业绩没问题，而且在这二十多天里，杰哥跟小涛他们几个，经常会轮流来找我出去“玩”。
没错，在周超以及其他人眼里，杰哥他们找我，就是去玩的，我也乐的让他们心生这样的怀疑。
至少这么一来，超哥还有其他人，就不会刻意为难我了。
总的来说，这将近二十天的日子，我过的还算轻松。
只是让我没想到，徐雅丽没等回来，反而先等到了一月一度的流水大盘点。
在兴业园区，每月都会进行一次业绩流水盘点。
这一天，也就是那些小组长们最紧张、最害怕的日子了。
排名越高，待遇就越好。
相反，如果排名低，甚至连基本业绩都没有完成的话，那麻烦就大了。
上一次业绩盘点时，我还在橙姐那拍片，算是错过了，这一次，倒是正好赶上。
这天一大早，我们刚出完早操，顶着一个大光头的人熊郑主管便笑眯眯的从一栋楼后走了出来。
人熊郑主管身边，似乎永远跟着几个腰间配枪的内保。
这次，杰哥也在其中。
几人一块走到我们列队等待的方阵前，用虎视眈眈的目光看着我们。
“今天，又到了一月一度的业绩大比拼环节了，接下来就让我们看看，谁业绩完成的好，谁业绩完成的差，谁的业绩，没有完成！”
简单说了几句话后，人熊郑主管轻轻摆了摆手。
顿时，站在身后的杰哥立即上前一步。
我这才注意到，在杰哥右手上还捏着一张纸，上面隐约能看到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排名第一的，是三组，流水为三百七十三万六千五百二十元！”
杰哥话音刚落，站在一旁分外凶神恶煞的郑主管眯起了眼，看着是在笑，不过牵动了脸上那条疤，这笑容比哭都还要难看：“大家给三组鼓掌！”
哗啦啦……
瞬间，现场掌声雷动。
待掌声稍稍停歇，便听到杰哥接着道：“排名第二的是二组，流水为三百三十二万三千一百元！”
“来，大家给二组也鼓鼓掌！”郑主管的笑声再次响起。
现场依旧掌声一片，我也跟着麻木的鼓着。
“第三名是八组，流水为二百八十九万一千五百三十二点五元！”
“来，给第三名鼓鼓掌！”
啪啪啪……
接着是第四名，第五名，第六名。
一开始听到那些组别的业绩时，我都被吓了一大跳。
待了这么多天我早就弄清楚了，每个组，包含小组长在内，一共十一个人。
也就是说，十一人想要开出三百多万的业绩，那个组每天就需要开出至少十万块，平摊到每个人的头上，就是至少一万块！
每天一万，还得是持续整整一个月！
这些家伙的诈骗能力，都这么强的吗？
当时我是真被震惊到了，毕竟，我每天搞个一千多都有些勉强，有时候甚至只能搞个五六百。
好在念到第五名时，业绩就已经不到百万了。
第八名的业绩，更是只有不到四十万。
我注意到，当流水低于百万后，那位人熊郑主管就不再笑眯眯的了，也没有要求大家再鼓掌。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位郑主管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底下连一丝一毫的议论声都没有。
“第九名是第九组，流水为二十一万三千七百六十五点二元！”
杰哥的声音缓缓响起，下意识朝我这边扫了一眼。
我心里顿时一突，同样下意识的抬头，看向站在我前面靠前几个位置的小组长周超。
虽然看不到这位的脸色，但我想，应该是非常难看的。
就在我猜忌着这些的时候，杰哥念完名单，已经退了回去。
而郑主管，则继续咧着嘴看向了这边。
不过，也只是看了一眼，他便再次开口：“从今天开始，三组，每天可以吃三顿饭，并且顿顿有肉！”
顿了顿，他接着道：“二组每天可以吃两顿饭，中午一顿有肉！”
“除八组之外，其他组都可以两顿饭，八组……蹲着吃！”
此话一出，我的眉头顿时微微一皱，心里咯噔了一下，八组都要蹲着吃了，那比八组业绩更少的我们呢？
而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人熊郑主管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我们这边。
下一刻， 便听到他淡淡开口：“九组的小组长上来！”
此话一出，我顿时看到前面的周超，身子微不可察的颤动了一下。
不过他唯有硬着头皮走出队伍，朝着郑主管走了过去。
“说说吧，为什么没能完成业绩？”郑主管神色淡漠的问着。
此时此刻，我已能看到小组长的正面，他神色苍白，一副十分紧张的样子。
就连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回……回主管的话，我们……我们小组是刚刚成立的，人数不够，月初的时候，还……还跑了三个，哪怕现在，一共也就七个人，所……所以……”
“所以你们就没能完成业绩，对吧？”
郑主管一挑眉，脸上那条刀疤扯动了一下。
此话一出，周超声音中都带上了一丝哭腔，连忙大声求饶道：“主管放心，下个月，下个月我保证一定完成任务，还会将这个月欠下的给补上！”
“哼，即便如此，也不是你们没能完成基础业绩的理由，这样，九组全员先关一天水牢，明天再工作，如果下个月做不到你说的，那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谢谢主管！谢谢主管！我保证下个月的业绩一定达标，而且会补上这个月欠下的。”
周超赶忙点头。
“滚下去吧！别在老子面前碍眼了！”郑主管淡淡说了一句，周超立马逃命一样的下来，站到了人群中。
我们九组的几个，一个个的面如死灰，却又有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台上，人熊郑主管再次开口。
“咱们兴业的口号是什么？”
“兴业是我家，发财靠大家，只要不想死，成功没问题！”
“要成功先发疯，不顾一切往前冲，冲冲冲冲冲！”
一群人赶忙大声高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