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警察快步走到我们跟前,指着我们,用缅语跟赌场那几个保安交涉起来。
我满脸期盼的看着他们,一心以为,对方会救人。
谁知双方叽里呱啦攀谈了几句后,两个警察居然只是看了看我们后,转身离开了。
离开时,其中一个,还挥手跟我旁边那人打了个招呼。
而后,任凭我们怎样挣扎哀求,都没再回头多看上一眼。
仿佛我们就是屠宰场的猪狗,生死根本不放在他们心上。
我一颗心沉入了谷底。
这些家伙,竟胆大包天到当着警察的面,开枪、绑架?
最重要的一点是,对方竟然视而不见?
早知道缅北很乱,但这一幕实在超越了我的理解,缅甸,竟乱成了这副样子?
怪不得先前陈国志不赞同我们找警察帮忙。
照这情况来看,哪怕我们费尽心机去了警局,也逃不脱一个被扭送回园区的下场。
此刻,我压根不知等待我们的将会是什么,在那保安用枪顶着我的脑袋后,我再不敢大喊大叫的挣扎了,老老实实的被对方推搡着,带入了赌场旁边的一个楼梯里。
这楼梯有些像八九十年代,香港那种外挂老实楼梯,直通赌场的二楼和三楼。
我们三人被几个保安推搡着,直接去了赌场二楼一间屋子里。
进入二楼时,明显还听到其他房间里,偶尔有传出来的惨叫声,甚至有时还听到了女人的哭嚎和呻吟声。
总之,一片混乱。
砰!
房门打开,我和陈国志三人,被直接丢在了这个没有窗户的小房间内,紧接着,房门砰一声又关上了。
里边瞬间一片漆黑。
“哎。陈……陈哥,我们……是不是被她给卖了?”漆黑之中,我哆嗦着嘴唇,很不甘心的问了一句。
知人知面不知心。
又有谁会想到,看上去那么老实巴交的一个小姑娘,居然心如蛇蝎,不但骗过了我,连陈国志这样的老手,都中了她的套啊。
实在是……
我的内心,此时此刻已不知用什么话才能形容了。
“嘶……应该是,该死的……”
陈国志倒抽着凉气回复了我。
听到嘶哈声,我们这才想起,他比我和吴鹏冤多了,腿上居然还挨了一枪:“陈哥,你腿上的伤怎样?”
“天知道啊。”
陈国志苦笑一声,“不过,死不了吧,他们不会让我们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现在怎么办……要是被送回园区的话,我们是不是死定了……”
吴鹏的呢喃声,在黑暗中格外渗人。
想到被送回园区的结局,我一颗心也不由跟着抽搐了一下。
陈国志明显也意识到了这点,强忍着疼痛压低嗓门道:“待会,如果有人问话,你俩一定要咬死,我们是迷了路的游客,即便真扛不住,也绝不能说是从兴业园区跑出来的,否则一旦送回去,咱们绝对必死无疑。”
“嘶……刚刚我观察过,这是一家赌场,不知现在到底怎么个情况,如果只是要钱,或者只是想把我们卖去其他园区的话,那我们就有活路。”
“但如果说了兴业园区,麻烦就大了,你们听懂没?嘶……”
陈国志一连串的讲了好几句。
我和吴鹏都回味过来,急忙点头。
房间内一片漆黑,我们就在忐忑中默默等待着会有怎样的判决,甚至,连现在什么时间了都不知道。
又过了不知多久,突然,陈国志的虚弱声音响了起来:“大军……嘶……去喊下人,我……我这腿,这伤好像出问题了……”
我伸手一摸,他腿上湿漉漉的,周边地上好像也是一片丝滑,不由的一个激灵。
屋里太黑,根本看不清陈国志流了多少血。
这要是因为流血过多丧命,死的也实在太冤枉了点。
想到这里,我提起胆子起身判断了一下大致位置,找到门边后,砰砰砰的猛烈敲了起来。
“来人,快来人啊,要出人命了!”
“救命!”
“外边有没有人?有人受伤了,快坚持不住了啊……”
很快,一阵骂骂咧咧之声传来,紧接着,大门被直接往里推开了。
“吵什么?急着要去投胎,妈了个巴子。”
粗暴呵斥声响起。
“这里……”
砰。
我刚一张嘴,都还没来得及说话,进门的那家伙便一脚踢在了我大腿上,把我踹趴在了地上。
似乎这才让他出了一口气,那家伙冷冰冰看着屋内喝问:“什么事?”
这人的说话口音,普通话很是纯熟,绝对是中国人。
我心头一阵愤怒,恨不得冲上去跟他拼命,不过他腰间可是有枪的,唯有强压下心头怒意,指着呻吟着的陈国志低声道:
“我朋友中枪了,到现在还没有止血,再这样下去会危机生命,麻烦你找医生包扎下?”
“还没止血?”
那家伙有些狐疑的看了我一眼,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又一脚踹在了我身上,把我踹的后退了好几步。
他这才回过头,在门外摸索了一会。
吧嗒一声,头顶上亮起了一道白光。
灯打开了,屋里的情况显现。
我顾不得疼,跟吴鹏两人扭头朝着陈国志跑去。
跑近了一看顿时一惊。
此时的陈国志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左边大腿已彻底被鲜血染成了黑红色,地面上,也有大片湿漉漉的血迹,一看就是失血极多。
“还真是?”
门口那保安脸色微变,对我们吆喝道:“你们,后退!”
我俩唯有退到了最里面。
那保安这才走入进来,蹲在陈国志跟前,一只手把陈国志腿上的裤子给撕开了,目光朝着上边一阵打量。
很快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了一块。
“在这等着!”
丢下一句话,他转身朝外走去。
砰!
房门再次关上了,不过这一次,灯却没有关闭。
我跟吴鹏两个凑到陈国志的面前。
他伤口处依旧在缓缓渗血,脸色非常苍白,随时有可能昏迷过去。
“陈哥,不知道他啥时候才带人来,你这伤口,我先处理一下,你忍一忍。”
一边说着,我一边将身上衣服脱了下来,用力一扯,直接撕成了条装,包扎在了陈国志大腿伤口上方一点。
这动作显然让陈国志剧痛无比。
随着一声惨嗷,他都差点要昏迷过去了。
好歹,简单做了处理后,伤口处渗出的鲜血少了不少。可依旧还有,如果不及时处理,依旧十分危险。
在房间里紧张等了几分钟后,眼看着陈国志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我不敢再等了,重新开始拍打房门。
一顿噼里啪啦声,果然又将刚刚那个保安给吵了过来。
他推开门狠狠瞪了我一眼,冷冷喝道:“干,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