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炸秃的山顶上,四位左肩系皮革甲的“守秘人”刚刚结束搜查。
“没有灵气波动,这里不是攻击来源。”
“现场没有发现符咒的痕迹,估计是从至少三公里外打来的。”
“以这里为中心,向外找!一定要找到!”
“啪!”其中一人拍了身旁的小个子队员,“黎元!你在看什么?”他正望着沧柠城的方向。
……
逸又一次进入熟悉的梦中,荒原里杂乱摆放的小屋如记忆中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远处那个发光的山头已经消失了。
“陀岳和伏窑,祂们走了吗?”
逸尝试在这里能不能召唤出炎之弓,结果失败了。“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与其对话,左手的灼烧感也没有出现。逸开始觉得这里就是纯粹的梦境,索性坐到地上虚度这段时光,直到他发觉右手不知什么时候握着东西,张开一看,那是让他难以忘却的东西,那段不安的记忆翻涌出来。
“囚荒玉!”就握在自己的手心!
“啊!”逸大叫一声惊醒,哪怕已经在现实,那块翡翠仍在自己的手中,触感是那么真实……
老凯克闻声拉开暗门走了进来,逸赶紧将手中的翡翠塞进兜里。
“怎么了。”
“没事。做……了一个噩梦。”
“去吃饭吗?我请客!”
“不用了吧。我不差钱。”
老凯克嘿嘿笑道:“我现在的退休金都比你多了,平时也用不上。没事的。”
逸也不好意思再推脱,转而问到:“你退休金多少?”
他伸出5根手指,“50银币一个月。某本书上是这么写的:一个真正幸福的社会是懂得感恩曾经做过奉献的人。”
“这句话是谁写的。”逸读过的几本书,几乎都没署名。
“不知道。坎宁特先生发明书本后,所有人都有权利写书,但有一些名著不标注作者。”
·
兵部的后院一间屋子内,涅静点燃了线香,内尔虻发动能力削弱猫的警惕意识。
伴随着香的烟味弥漫整间屋子,那只笼中的猫陷入了半昏迷状态。涅静让自己的意识随烟缓缓飘入那只猫的脑海中,突然,她的眼中看到了刺眼的白光,整个人顿时向后倒下,鲜红的鼻血流出。
内尔虻赶紧端来水盆,处理了涅静的问题。
“它的记忆被上了锁,而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只有半神级以上!”她深吸了一口气,“这只猫的主人绝对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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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和老凯克找了家路边摊。
“不要只盯着饭馆,很多城市的路边摊也有不可多的的美味。就像这家,他也是我们的同事。”说罢老凯克上去打招呼,“诶!老杨!还选这块地呢?”
“哈!生意好懂不懂?这你带的学生?”他看了看逸。
老凯克没有回答,指着还在加热中的铁板,“两份煎饼!我的放辣!”
“好嘞。”他提出一个发黑的铁壶,“来!拿碗自己倒,在那边等着。”他指了指身后的长椅。
冒着热气的茶填满了陶碗,吹凉一点后,逸一饮而尽,肺腑顿时感到温暖,苦中回甘的味道放松了舌尖,舒展了自己的味蕾。
逸看见摊主煎饼用的铁板安置在铁箱上,里面有正在燃烧的木炭,摊主则将壶扔到炭堆上加热。他舀了一勺白浆糊倒在浇上油的滚烫铁板上,木片抹平抹均匀,翻面后刷上深色的酱料,撒上肉块和蔬菜。
扑鼻的咸香味钻入逸的嗅觉。摊主用纸包着煎饼递给二人。
这味道是独特的香,面饼煎得微焦,有着浓郁的小麦味道;肉与酱汁偏咸带甜,菜的汁液中和了部分,使得尝起来不会腻。一口煎饼配上热茶,这顿饭好生惬意。
“6枚铜币。”结完帐,老凯克带逸去往城西北部的锻铁铺。
这条街几乎一半都是锻铁的,老凯克找到一家。“给你介绍一下,江壑!巡逻兵的武器都是由他负责的。”
这位年过50的大叔肌肉壮实,皮肤黝黑,头发微卷,在后颈部绑了一个单马尾。同时他的左肩也配有巡逻兵的标志皮革甲。江壑没有理会两人,正手持铁甜对钢胚进行熔烤。
“这家伙是个打铁狂魔,一旦开始,很难再叫他停下来。”两人就静静地观望着他抡动铁锤,砸出阵阵星火,每一次他似乎都用尽全身的力气,流满汗的皮肤在火光中油光发亮。一个时辰后,一把暗淡无光的雏型剑完成,淬完火后他便放到案板上。
直到这时他才回应老凯克的话,“嗯,幸会!”没给逸反应的时间,他又接了一句:“你的剑呢?”
“呃,现在不是任务期间,所以我没带。”
江壑盯着老凯克,目光凶狠,就差伸手去抓他了。“这小子几级了?”
这么一瞪让老凯克都有些不自然了。“‘鹰1’。”
“什么?才一级就发给他剑!琉禾到底怎么想的?今天下午前我必须看到你那把剑的状态。”
“我下午还有日常巡逻啊!”
“关我什么事?带着一把没激活的剑,弄坏了我饶不了琉禾这小子。”
逸注意到角落里那个盆栽,种这暗红色的树苗,没有叶子,在这样炎热的环境下依然挺拔。
“那就是‘泣灵根’吗?”
“你们‘修仙者’最好不要徒手碰它,死在这儿我可难办。对了!你们是难得到这里的成员,我委托你们一件事。”
老凯克连忙摆了摆手,“我出不了城,你是知道的。”
“那你!在北边的山崖中有一种仙草,在冬天生长,你找机会去给我采回来。”
“用来做什么?”逸嘴上对他这么说,心里则是在想:“你这样谁想靠近你啊?”
“有一种神器只在书上记载,我要尝试做出来!记得多采点,据说这种神器只能用一次。”
“放心,我不会去的。”逸用微笑掩饰心里的想法。
见二人没别的话了,江壑便开始起了磨刀工作。老凯克和逸则继续观察。过了一会儿,前者道:“他曾经有个徒弟,在接手这铺子的第一次就造出了烂剑,致人死亡,那个徒弟也为此偿命了。自那以后,他遣散这里的所有人,独留自己在这工作了数年。巡逻兵也试着新开几间铁匠铺,可制作工艺全不如他。”
江壑停下了磨刀的动作,“不要跟我提那个废物。当初我就是瞎了眼才传位给他的!”
“可他终究是你的徒弟……”逸还没说完老凯克便打断了他,两位老人的表情染上了些许哀伤,或许是老朋友的关系,江壑和老凯克的神情此时竟有些许相似。
逸顿时后悔刚才说的话,江壑则继续磨刀,声音比刚才大了些。他坚守在这至今是为了什么,要一个人扛起整个事业。
他在替过去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