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说由两个要素组成的人造灵魂也算灵魂吗？”
他静静等待着冰霜巫妖的解释。
“不，不是由两个要素组成的人造灵魂，这种造物不仅得不到艾斯世界规则的认可，在我们眼中也算不上真正意义的灵魂。
但这并不是说明所有的灵魂都需要三要素才能组成。
事实上，在我们研究灵魂的法师中，都认为只要有一个要素就能创造一个灵魂了。”
冰霜巫妖又抛出一个打破马林认知的观点。
“一个要素？一个要素怎么形成灵魂？”
马林有些无法想象由单一要素组成的灵魂是怎么样的。
如果是人的灵魂是完全由【理性】组成的，那岂不是说明这个人的一切行为思想都可以被预测，甚至在这个灵魂刚刚诞生的时候，就能够预测出一个人的全部未来。
如果是这样，那众人和被固定了未来和使命的炼金生命塔灵没什么区别吗？
回想起洛克斯法师塔第一层的塔灵133，这位忠诚的塔灵即使在洛克斯法师离开后，也忠实的执行着自己的任务，甚至愿意献出自己的生命。
忠诚的133为马林提供了很大的帮助，但如果自己要当塔灵133，完全为某个既定的程序而活，并为此付出生命，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想到塔灵133献出战争神性时他那虔诚的眼神，马林就有些不寒而栗。
如果说单纯由【理性】组成的灵魂马林还能想象一二，那完全由【灵性】或【记忆】组成的灵魂，马林就完全无法想象了。
只有【灵性】，那不就是无心的野兽吗？没有思维，只能对外界的刺激做出本能的反应。
只有【记忆】，那和一个单纯的记录器有什么区别吗？
马林实在想象不到，只能继续询问冰霜巫妖。
“只有一个要素该如何组成灵魂？”
“这其实很简单，只是你对灵魂要素的定义，要稍微广泛一点。”
冰霜巫妖说道：“就以【记忆】要素为例，你单纯的将记忆认为是自我的存储结构，是接受外界信息的反应器。
但在我们这些一直研究灵魂的学者看来，并不是这样的，灵魂的含义绝不会如此狭隘。”
“事实上，在我看来，记忆的本质是一切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痕迹，只要按着一定的方法回忆，就能复刻记忆中的场景。”
冰霜巫妖手臂挥舞，魔力随着他的操控涌现而出，原本平静的书房顿时充斥了负能量。
随之而来的是各种的亡灵和灵魂。
嗷嗷——
属于灵魂哀嚎传入马林的耳中。
他们在房间中漂浮，围绕在马林的身体周围，时不时穿过马林的身体。
马林感到彻骨的寒意。
这是正常生灵接触到亡灵产生的自然反应，与亡灵接触久了，不仅会感到寒冷，身体还会变得虚弱，连性格也会孤僻，开始厌恶阳光。
之前教室里那些学生皮肤不健康的苍白，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也难怪大家不待见亡灵法师。
最重要的是，马林发现这些亡灵并不是刚刚被冰霜巫妖召唤出来的，而像是早就漂浮在马林的身体周围，不然以他的身体素质，不会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就感到寒冷。
但这不合理！
马林可是有着【洞察者】专长的，想要将如此多的灵魂隐藏在马林的身边而不让他察觉，这机会是一个不可能的事情。
“您是怎么做到的？”
“这些灵魂过去来过这里，并被我这间书房记住了，我只是唤醒了这间房间的记忆而已。”
冰霜巫妖此时的手段超出了马林的认知。
马林知道，冰霜巫妖一定是掌握了某种他不曾明白的知识，才会做出超出他认知的行为。
马林甚至想起了之前巨白马领的宫廷法师沙文，那位法师自称研究掌握了观察与存在的关系，改造自己成了【观察者形态】，才能无视狂野之神的攻击。
马林眼中灵光一闪，心有所悟。
“狂野之神作为艾斯世界认可的神灵，所拥有的神性是艾斯世界认证最高位格力量，本该无视一切的阻碍直接攻击到宫廷法师沙文。
因为这才符合艾斯世界的规则，神性至高无上，无视一切特殊手段。
当时狂野之神一定也是这么想的，不然在看到了自己无法攻击到法师沙文时，不会如此惊讶。
法师沙文能够反抗神性，那恰恰说明，他所领悟的【观察与存在】的规则，其实并不在艾斯世界原本的规则中！
也只有这样，才能够无视神性的崇高位格。”
马林隐隐的从脑海中抓住了什么。
冰霜巫妖说，他的对【记忆】的理解太狭隘了。
但他的理解是符合艾斯世界基本规则的，简单来说，就是符合创世神艾斯对这些规则的理解。
现在冰霜巫妖却要扩大这份理解，这相当于在篡改艾斯世界的规则！
“篡改规则？你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这已经超越了传奇级的能力。”
冰霜巫妖却如此说：“这恰恰正是传奇的证明”
“而且不是篡改了规则，我只是利用起来了被这个位面隐藏起来的规则。”
“【记忆】是留在这个世界的痕迹，这本身就是一种合理存在的规则，只是这个规则并不受艾斯世界的认可，所以一直被隐藏了起来。
而我现在用自己的魔力激发了这个规则，冲破了位面的压制，并用这个规则暂时对抗了艾斯世界，改变了现实。
虽然这个现实仅仅只有一个书房大小，但那也是改变了。
所谓传奇，就是发现规则，并将这些规则容纳进体内，烙印到自己的身体中，从而随时释放应用，以扭曲现实的存在。
只不过我容纳的是这些明明存在却并不被位面所认可的规则罢了。
但其实这些规则在星界一直发挥着作用，而我就是这个规则的传道者，想方设法找到一个位面，让位面接受我的规则。”
冰霜巫妖注视着马林：“我们这种人也有另外一个名字，你很熟悉……
冰霜巫妖张口手臂，眼眶中的魂火晃荡不停，身后漂浮着的灵魂一齐进入到他宽大的黑色法师袍中，弄得长袍飘舞。
“他们叫我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