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人言可?畏。”
刘隽像颓败的花一样,挺直的腰板迅速塌了下去,“被?我从警局接回去以后,她根本出不了门,一人一句话,就能让她在这种莫须有的指责中淹死!”
“你把话说得那么轻松,还不是因为事情没有落在你身上。”
“以旁观者的角度看问题,永远都是那么高高在上,永远都能当一个理中客。”
他仰起头,半长不长的头发盖在额前?,颓然?道:“道理谁都知道,可?人言,没有一个人能控制。”
“我妹妹,是被?那些吃人的话,活活逼成这样的。”
“始作俑者不就是你吗?”
刘隽说话时不停在抠指甲,像是焦虑,又?像是在提醒自己要克制一般,“你有了爱你的妈妈,谈了让人羡慕的恋爱,焕然?新生。”
“可?这些,全都是踩在我妹妹身上,把她的苦痛当成踏板才得到?的!”
他紧紧盯着舒寻,把话从喉咙中挤了出来,“你才是没有任何资格来评判我的人。”
“二十万,相比我妹妹受到?的这些折磨,一文不值。”
刘隽笑?了下,“你欠我们的,我拿你的钱理所应当,一点?错都没有。”
谬论!
舒寻被?气到?胸膛快速起伏,双拳紧握垂在身侧,不可?控制地颤抖着,“所以在你眼里,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说,假装事情没有发生过,放郑建彬逍遥法外?”
沉默,永远都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
不敢发声,对加害者的一味纵容,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地继续暴行?,再度伤害自己或是其?他更?多人。
诚然?,面对伤痛是苦痛的,是需要勇气的,可?却?能在短暂的难受后开?启新生,而沉默带来的只有无穷无尽的伤害,不止不休。
这何尝不是一种对加害者的包庇。
“丑事就应该被?藏得严严实实。”
刘隽站在舒寻正对面,只觉得她被?保护得太好,以至于天?真到?了可?笑?的境地,“而不是暴露于阳光之下,为人所不齿。”
丑事。
听到?这两个字后,舒寻笑?出了声。
说到?底,是他在觉得丢人。
是他因为自己妹妹被?人侵犯这件事情,而觉得抬不起头!
一点?错都没有的情况下,凭什么要因为这种事情而觉得羞耻,见不了人!
流言在受害者和加害者之间形成了一道荒谬的错位,将角色颠倒,从而造就了现在这种局面。
该死的人不死,不该受到?磨难的人却?饱尝人间之苦。
舒寻咬着牙,将剩余话语尽数咽进肚子里。
没什么好和刘隽说的了。
观念根深蒂固,即便争论三天?三夜也改变不了他那种腐朽陈旧的思想,也没有必要再继续问下去。
他要钱,所以他和郑建彬合作,将舒意她们的计划以一个合适价格卖了出去。
事情应该就是这么简单。
“早知道你男朋友这么有钱。”
刘隽盯着舒寻,目光一刻也没有挪开?过,“我应该直接找你,而不是郑建彬。”
“妈妈要杀人这个消息,应该能值个一两百万吧。”
“砰!”
病房门被?舒寻重重关上,她怒气冲冲地往外走,被?宋泽桉倏地一下拽住了。
“生气?”
舒意拍拍她肩膀,“生气还不和他继续吵下去,不是你风格。”
“我想吵!”
舒寻整个人都气鼓鼓的,“但是我看到?刘心怡后就说不出口了。”
植物人虽然?处在昏迷状态,但仍存在对外界的感知,她担心刘隽将“丑事”这个词不断扩大,扰了刘心怡的美梦。
这件事被?亲生哥哥定义为见不得人的存在,万一,万一她真的能听见,估计就会再也不愿意醒过来了吧。
“走吧。”
宋泽桉把她脑袋上炸起来的头发向下压了压,“别给自己找气受。”
舒寻应了一声,感觉自己这趟和白来没什么区别。
除了明确刘隽背叛的猜想,知道郑建彬盗号外,一个有用信息都没有,看刘隽仇敌相见,分外眼红的状态,再问下去估计也不会和她多说什么。
康复科在三楼,往电梯走的时候,舒寻胸口还憋着一口气,一边在心里骂着刘隽一边观察四周,试图分散下火气。
余光瞥到?缴费处的时候,她的脚步顿了下,拉着舒意往那边走。
“我去问一下。”
舒寻转头朝宋泽桉勾勾手,示意他跟过来,等到?了窗口前?,她礼貌问道:“320号病房刘心怡的费用还有没交的吗?”
这会儿来办交费手续的人不多,窗口工作人员帮她快速查了下,“上午刚刚结清了。”
舒寻抿着嘴,从包里拿出银行?卡,递了过去,“先?预交一年住院费。”
春天?,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
等到?明年春天?时,刘心怡也该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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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昊从警校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