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蚊子可毒了,你瞧前日夜里给我叮的。”黎梨说着把左手伸到了黎至清眼前,“到现在还肿着呢,又痒又疼,我可舍不得公?子受这?罪!”
黎至清搭眼一瞧,黎梨原本细嫩的小手在虎口处红肿了一块,已经两日了,还不见消肿的迹象,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皱起眉头?,心疼道:“怎么搞成?这?样?”
黎梨撇撇嘴,“前日夜里端着油灯找东西,那该死的蚊子就趴在我手上油灯的阴影里,我愣是?没瞧见,就被叮成?这?样了。”
“这?是?闹了个?灯下黑!方才在街上怎么不找个?本地郎中瞧瞧,他们肯定比军医有法子。”黎至清眼中难掩心疼,把香药包塞回?黎梨手里,“我一个?男人,皮糙肉厚的,比不得你们女儿?家皮肉娇嫩,快收好。”
黎梨没办法,只得接过来塞回?衣襟里,想着等下就寸步不离地跟着黎至清,这?样香药包也能惠及自家公?子。
黎至清转头刚走出去一步,突然脚步一滞,脑中灵光一闪,眼睛都?亮了。面上大喜,原来是?灯下黑啊!
*
穆谦事先已经打好招呼,黎至清畅通无阻地进了地牢。刚进大门,迎面是?一个?向下的台阶,两侧燃着昏暗的油灯,昏黄的光将那台阶照得并不真切。黎至清稳着步子拾级而下,地牢里果然如黎梨所言,阴冷潮湿,发霉腐败的味道充斥在空气里,呛得人肺叶疼,黎至清站定后缓了好久才把气喘匀。
徐彪被关押在地牢最深处,沿着昏暗的长廊缓缓而行,地牢里间或有几个?囚犯,见到人来探头?张望。位于回廊中段的是两个挤满了突击旗士兵的牢房,黎至清走到牢房前驻足,细细打量着牢里的二十七名突击旗士兵,他们个?个?凶神恶煞,目眦尽裂,都?用恶狠狠地目光死死地盯着黎至清。
黎至清相?信,此刻若是?没有牢门拦着,他们肯定会冲过来将自己剥皮削骨碎尸万段。黎至清记得兄长曾言,胡旗人性子又野又烈,在战场上宁可战死也不愿投降,是?以个?个?骁勇无比,那夜他们肯下马受缚,只有一个?可能,他们不能死,至少,他们当?中有人不能死!
黎至清暗恨自己蠢,这?么简单的问题想了几日才想通,还不等悔恨,黎至清就被不堪入耳的谩骂拉回?了思绪。
“你小子等着,看老子出去?后不捏爆你的脑袋!”离着牢门最近的一个?胡旗人开始叫嚣。
“再打断腿!”另一个?胡旗人立马接上,言语中皆是?狠厉。
“再砍下四肢!”又有一个?胡旗人把胳膊从栏杆里伸出来,张牙舞爪,恨不得捉住黎至清的四肢将其扯断。
“把你五脏六腑都?掏出来,丢到沙漠里喂野狼!”
恶毒的话语此起彼伏,寂静的地牢瞬间热闹起来。
乍被打扰,黎至清皱了皱眉,略显不悦。这?一皱眉极大取悦了方才谩骂的胡旗人,一个?个?叫嚣地更?厉害了,污言秽语比之方才更?甚。
黎至清抱着胸满脸玩味盯着这?群困兽,此刻的想法竟然是?,这?群北蛮子的大成?官话说得还不错,看来阿克善没少在突击旗上花功夫。面对谩骂,黎至清沉得住气,黎梨却气炸了肺,拔出随身的匕首,要给骂得最欢的那个?来一下子,那人也不是?傻的,赶紧撤到墙壁处。
牢房内的喧闹不一会儿?就引来了狱卒,狱卒举起手中的鞭子,朝着栏杆上挥去?,那些透过栏杆张牙舞爪的胡旗人也终于退到了牢内,地牢里瞬间安静了许多。
黎至清就这?么站着,当?了半晌被骂的活靶子,还借着这?功夫把牢里的人挨个?打量了一遍。
黎至清在观察他们,牢内也有个?人在观察黎至清,等到两人眼神交汇,黎至清嘴角瞬间勾起,然后心满意足地扭头?走了。黎梨收起匕首,恶狠狠瞪了牢里一眼,赶紧跟上。
黎至清又走片刻,才到地牢最深处。潮湿昏暗的牢房内关?着孤零零的徐彪,黎至清走上前隔着木栏杆与徐彪对视。
徐彪被关?了快十日,这?段时日肖珏重伤未愈,穆谦忙着御敌,无人审讯。周围牢房空无一人,期间偶有与他交好的团练使冒着风险来探望他,虽不知?道徐彪犯了什?*? 么事,也都?非常谨慎地不肯向他透露分毫外头?的情况。
关?进来后没得到有用的消息,徐彪又不知?道自己暴露多少,一直处在惴惴不安之中,见到来人是?黎至清,立马换上不屑的表情,冷哼一声?:
“你来做什么,我要见肖都?指挥使或者晋王殿下。”
黎至清不徐不疾,“徐团练被关?了有些日子了,黎某来看看团练,顺道问几句话。”
“呸!”徐彪色厉内荏地朝外吐了一口口水,正好落在黎至清脚边,“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舞文弄墨的穷酸书生也配来审问我?老子刀头?舔血在这?北疆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