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以守为攻的屠戮。
李守看着血肉横飞的城下, 心中有守住城池的欣喜,更多的则是感慨:
“我军在守城时?占了上风, 十几年了,这?是第一次,还让胡旗士兵伤亡惨重?。”
此话一出,一众团练使感慨万千,他们都是从?小兵一步步靠军功杀到了团练使的位置,经历了北境十几载风霜,与胡旗人交手?,输多赢少。赢了升迁固然是好,可输的代价却?是看着出生入死的兄弟一个一个倒在眼前,看着北境三州被焚、百姓流离失所,看着岁币和和亲的公?主从?平陵城北门?送出。
这?次,城门?紧闭,攻城的胡旗士兵被他们的守城利器扎成了筛子,然后跌落城墙,恰好祭奠了那些曾经埋骨于此的忠魂!
穆谦冷眼瞧着城下的一切,“这?是他们欠北境百姓的!这?还是只是个开始!”
穆谦音调不高,却?让一众将领感到荡气回肠。他们都隐隐有种预感,北境的天要变了!在新任主帅的带领下,驻守北境的将士被胡旗士兵按着打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返!
在两万人折了一半,后继部?队又抵达的情况下,胡旗士兵终于停下了攻势,于城下踌躇起来。
行军最忌犹豫不定,而穆谦和黎至清等得就是这?个机会,两人相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战机,就是此刻!
城楼之上战鼓突然擂起,以鼓声为号,早就埋伏在城外的边防军立马冲上前去,将城下的先头部?队的后路截住,同时?,城门?大开,由?容修和赵卫率领的骑兵从?瓮城中杀出,与城外士兵里应外合,将余下胡旗士兵悉数斩杀。
两万的先头部?队,全军覆没!
“先头部?队全军覆没,再挫敌方锐气。此时?,若是后续的胡旗部?队压上来,再将阿克善于三军阵前押上城楼,必能乱其军心。”穆谦话中略显失望,胡旗大部?队并没有紧随先头部?队而来,让原本的谋划落了空。
黎至清倒是并不沮丧,原本他们就觉得,金吉照孤注一掷举全军之力?攻城的可能性?很小,见穆谦不悦,温声劝道:
“这?倒符合金吉照谨小慎微的作风。咱们来日方长,阿克善终归不是个阿猫阿狗,金吉照若是敢至他的安危于不顾,那他回去也难逃一死。”
虽然差强人意,但全歼敌军先头部?队,穆谦也勉强能接受,抱着胸玩笑道:
“啧啧,被汗王看中的乘龙快婿,待遇果?然就是不一样,若被公?主瞧上的是他那个死鬼大哥,四年前说不定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黎至清垂眸思索须臾,未置可否。
穆谦见黎至清不做声,转头用探寻的目光瞧了他一眼,询问的意味甚浓。
黎至清斟酌着语句开口了,“殿下还记得当年阿克登因?何?而死?”
“当然是因?为肖沉戟给他设套,胡旗的大汗以为阿克登要夺汗位——”话音戛然而止,穆谦瞬间明白了黎至清的意思,若是将领有了谋朝篡位之心,别说是女婿,就算是亲儿?子,估计胡旗大汗也容不下了。
黎至清见穆谦也想明白其中关窍,默默站立在一旁,不再多言。
战局已定,战况惨烈,穆谦和黎至清都无心再在城楼上久待,索性?下了城楼。此战还有些首尾要处理,就交代给了苏淮和刘戍。
*
地牢之内,阿克善盘腿坐在枯草上闭目养神,铁青的脸色展露着他内心的焦虑。他们已经被困半月有余,不仅没想到脱困之法,反而身份被识破,现?下处境更艰难了。
“将军,咱们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下去!”一个突击旗小头目甲已然沉不住气。
小头目乙赶紧推他一把,“别乱叫,当心大哥的身份暴露了。”
小头目甲闻言赶紧闭嘴,然后立马改口:“大哥,咱们怎么办?”
恰逢放饭,一个狱卒拎着两个食盒匆匆从?他们牢房门?前经过,卤肉的香气立马飘进了牢房内。
自从?突击旗被关进牢房,整理日吃糠咽菜,闻到那股香味,一个个恨不得冲出牢门把那食盒抢过来。
小头目乙啐了一口,骂道:“徐彪那狗娘养的怎么就能吃这?么好!”
前几日,因?着食盒里饭菜味道太香,经过突击旗牢房时?,突击旗士兵闹了起来,还跟送饭的小狱卒发生了口角。等吵闹声大了,惊动了牢头,牢头过来一巴掌扇在了狱卒的后脑勺上,骂了一句:“跟这?些腌臜货费什么口舌,徐团练使在里头都等急了,还不赶紧去送饭!”
这?样,整个牢房的突击旗士兵都知道每日那些盛着美食的食盒,是送给徐彪的。
阿克善睁开眼睛,用阴鸷的眼神环视一周:“你们也不用再忌讳了,我的身份早就暴露了。”
小头目乙道:“那天那个会射箭的王爷有没有什么证据,大哥只要闭口不认就是,咱们都不会出卖大哥的。”
“对!都不会的!”小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