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穆谦知道,黎至清也不是无懈可击的,只要稍稍对他?示弱,他?便能从一个杀伐果断的冷血谋士变成邻家?尚未长?成的温润如玉少年郎。
这不,这自称都明显不一样了!
黎至清被穆谦拦住,抬头求助似的看?了一眼黎梨,见她明显没有要解围的意思,又见穆谦可怜兮兮地瞧着自己,有些手足无措,“那……那要是再?疼了,你?别忍着,要告诉我。”
穆谦板着脸,憋着笑,认真地点了点头,“嗯!”
黎至清接下来?果然小心翼翼,生怕手上再?没个轻重把人弄疼了,一层一层缠缠得极为用心。
整个过程穆谦很是受用,心满意足地眯起眼享受着心上人的伺候。
黎至清为穆谦裹好了纱布,见他?还打着赤膊,又从榻边拿起外袍披到了穆谦肩膀上。虽然黎至清没有要伺候他?穿衣服的意思,穆谦心中已十分满足,披着外袍走到案前?,准备写催粮的札子。
一想到粮草,穆谦心中又担忧起来?,别说当下军粮尚无着落,就算有了着落星夜兼程往北境运,也得二十余日,算上登州捐粮,若是十日内再无音讯,北境怕是真得撑不下去了。这札子穆谦写得颇为郁闷,尚未完成一半,就见玉絮风尘仆仆地进了军帐。
“殿下,幸不辱命,粮食从西境买回来了!”
“玉絮!”穆谦面上一喜,当时玉絮被黎至清遣往西境,穆谦本没放在心上,甚至觉得黎至清多此?一举,没想到第一颗定心丸竟然就这么来了。“买回来多少?”
玉絮一路往返西境,尚不知北境守军大营的军粮之困,如今见穆谦面上大喜,虽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是照实禀报道:
“按照先?前?先?生吩咐,坝州之行?所得两万两加上从王府里带出的银钱全部?买成粮食,足足有六万石,可供军中一月之用!方才粮车进大营时,属下瞧见刘团练使也押了粮进军营,至少也有十日之用。”
穆谦一听?,刘戍那边的粮草也到了,军中粮草尚能支持十余日,加上已经运入营中的和正在路上的登州捐粮,眼下军粮的问题总算是有着落了。若是月余京畿还不能解决军粮问题,那大成离着亡国也不远了。
穆谦心中欢喜,立马扔了毛笔,转头对着黎至清笑道:“这札子,就先?缓缓吧,每日一封,京畿怕也早就疲了。”
黎至清面上却没有问题被解的轻松感,起身走到案前?,拿起毛笔送至穆谦眼前?,“殿下,札子每日一封,在粮草上路之前?,万万不可中断。”
“这是为何?明明已经没那么急迫了。”穆谦虽然不明所以,还是接过了毛笔,一想到当初黎至清极力要求额外购粮的模样,不禁问道:“不过至清,你?当时是怎么猜到军粮会出问题的?你?别告诉本王,你?连天灾人祸都能算到?”
黎至清轻轻抿了抿嘴唇,“比起天灾人祸,黎某更了解人心。”
不知是否是错觉,穆谦竟然从这话里听?出几?分苦涩的味道,明明黎至清面色如常,可穆谦就是觉得他?很沮丧。“你?这是何意?”
黎至清长?吁一口气,抬头对上穆谦探寻的目光,认真道:“殿下,就算时疫未兴起,不出灾民抢粮之事,军粮在闵州也会出事。”
穆谦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这话怎么说得本王更糊涂了?你?曾经说,肖若素到了闵州,定能稳住局面,为何军粮还会出事?”
黎至清面上依旧平静无波,但语气难掩惆怅,“就是因为他?在,即便没有灾民之事,他?也会从中作梗。不过,有一点殿下可以放宽心,肖若素虽然行?事出阁,但到底不会过火,如今形势下,筹粮之事交予他?办,必将万无一失,但这人也会把节奏捏得死死的,肯定得等到北境山穷水尽时才将军粮送到,绝不会早一刻。”
“军粮事关北境战局,他?都敢耍手段,这还不算过火?”穆谦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
“肖若素不会用百姓的安危开玩笑,他?既然敢做出这样的事,说明局势还在他?掌控中,殿下再?耐心写上几?日札子,就能见分晓。”
穆谦恍然大悟,“所以,这每日一封札子,是在暗示京畿,北境已经陷入绝境?借机逼迫肖若素将军粮赶紧发往北境?”
黎至清点了点头,“玉絮购粮之事,切不可走漏风声。京畿那边,该示弱就示弱,毕竟殿下本就是临危受命的可怜人!”
“这么说来?,肖若素是敌非友?”按照穆谦从原书和众人口中获取的消息,肖瑜之才不输黎至清,若是添上这个劲敌,那往后路就不好走了。
黎至清这次摇了摇头,“这倒也未必。殿下于这北境异军突起,京畿各方势力皆摸不清虚实,肖家?亦是。军粮之事,应当是肖若素将计就计布下的投石问路之计。黎某猜测,这些日子下去,以肖若素之才,军粮早就筹好了,之所以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