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打定?了主意要与黎至清长相?厮守,哪能?眼睁睁看着黎至清只有二十五岁的寿数,更不能?放任他作死。
穆谦算了算日子,如今已经入秋,距离智慧道长下山云游还有半年?。黎至清主意正?,穆谦此刻没有十足把握说服他治病,又?不想?在外人面前与他起争执,打算用这半年?功夫慢慢磨,而这半年?如何调养,成为当下穆谦关心的问题。
“那道长可有个方子,能?让他日常调养着?”
智慧道长思索半晌,提笔拟了一张药方,方要递给穆谦,似是想?到什么?,又?把手收了回来,然后把方子放进案上的香炉内焚了。
穆谦急了,“道长这是何意!”
“从前调养肺气的方子,你?可有按时服用?”智慧道长一脸严肃地瞧着黎至清。
黎至清心虚地低头,不敢直视智慧道长灼灼的目光。
穆谦见状心下了然,刚把黎至清捡回去时,只顾着他腰肋的伤,从未管他的旧疾,后来去了相?府,自然也无人过问。等随着大军奔赴北境,穆谦发现他但凡劳累就会发热,听了军医的嘱托,要为他调养,也是一股脑买了一车药材,并不对症。黎至清不喜多事,黎梨又?不是个细心的丫头,这样若能?按时调养,当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智慧道长叹息一声?,“患者不听医嘱,再好的方子也徒劳无功。”
“也吃过几副药的。”黎至清这话说得底气不足。
“那更是胡闹!是药三分毒,还伤脾胃,偶尔吃几副,还不如不吃!”
穆谦见状赶忙拿起狼毫,沾满浓墨,双手递到智慧道长面前,讨好地笑道:
“这次道长只管拟方子,后续调养的事由本王盯着他,他要是敢不听话,本王饶不了他!”
智慧道长看了一眼做小伏低满脸堆笑的穆谦,又?看了看满脸心虚的黎至清,认命般接过狼毫,提笔又?是一张方子,拟完药方并不着急将方子给出,而是对着方子斟酌良久,改了几味药的用量,这才最后成方。
“先按这个方子养着,年?后,等开春前再来一趟,届时老道再调调方子。若是还这般惫懒,那就不必来了!”智慧道长说罢,将方子递给黎至清,待黎至清伸手想?接时,智慧道长手上一滞,转头把方子给了穆谦,“老道就信殿下一回。”
穆谦受宠若惊地接过方子,折好塞进前襟,对着智慧道长拱手一礼,“谦定?不负道长期望。”
黎至清无奈地瞧着眼前的一老一少?,认清了一个事实,按时服药这事,在这两人眼中,自己并不值得信任。黎至清虽然未及弱冠,但心思缜密,无论从前在黎氏得势时,还是幼时在乡野间,都被人当作可以依靠的对象,如今乍被当成不靠谱的人防着,黎至清一下子自尊心有些受挫。
智慧道长看了一眼略显受伤的黎至清,无奈地摇了摇头,站起身来从一旁药匣子里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了过去,“阴天下雨若是耐不住骨痛,就服一粒。”
黎至清赶忙接过,方才受伤的心得到了极大的抚慰,脸上难得露出孩子气的笑意。
黎至清有志于国,这份心思智慧道长略知一二,忍不住劝道:“至清,红尘事繁,有些事情求不得,你?莫要自苦。”
黎至清眼眸闪着希冀的光芒,“纵求不得,至清也愿意勉力一试,哪怕粉身碎骨,也死而无憾;但若要至清为求自保,苟安于世?,至清不愿。更何况至清身负血海深仇,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智慧道长叹息一声?,?*? 知他心意已决,也不再劝,只就着其他事与之闲聊。
得了方子,穆谦对黎至清这一身旧疾心下生疑,他仔细回忆从前看得小说,却想?不起只言片语,有了这事压在心上,后续与智慧道长的闲聊穆谦并未参与许多,只是心不在焉地坐在一旁喝茶。
又?过半晌,一众人才从智慧道长的静室退了出来。
回到清虚观后院,穆谦见四下无人,引着黎至清来到庭院中的石凳旁落座,然后冲着玉絮和寒英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守着这个院子,若有生人,及时通报。”
玉絮和寒英相?视一眼,知道穆谦是有话要与黎先生私下说,又?怕隔墙有耳,才选了个空旷处,两人抱拳领命退下。刚走出去几步,寒英又?回来,拉起了黎梨的胳膊,“走,殿下与先生有话要说。”
“凭什么?,我要陪着公子。”黎梨素日只听黎至清一人吩咐,如今黎至清没吱声?,黎梨自然不肯随着寒英走。
“寒英,放开阿梨姑娘,不得无礼。”穆谦扬声?制止。
黎至清见穆谦一脸严肃,连寒英和玉絮都打发了,略作沉吟,对着黎梨点了点头,“去跟寒英一起守着,留心些。”
黎梨这才不情不愿地随着寒英走了。
眼下只剩穆谦和黎至清两人,忍了一路的话穆谦终于憋不住了,“至清,到底是怎么?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