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什么?黎某存心什么?”黎至清知道穆谦口?中总能?冒出奇奇怪怪的辞藻,虽然大多时候他?听不懂,但能?凭着?前言后?语以及穆谦的语气猜个大概, 但这次, 不知是否因着?自?卑之心压抑了思绪, 黎至清全然没听明白。
穆谦见他?一脸认真不似作伪, 知道他?们读书人有些现代人理解不了的坚持, 只得接受了黎至清是真自?卑的想法。论?讲道理,穆谦自?认不是动辄引经据典旁征博引的黎至清的对手, 但又不忍瞧他?自?怨自?艾, 心思一转决定反其道而行之, 穆谦大大咧咧拿胳膊肘撞了一下人, 故作嘲笑道:
“诶, 本王先时听肖玥讲,你被接到相府后?, 因着?肖相安排你去了肖沉戟那里,你自?认为受到轻视, 便?在相府大放厥词,说压根瞧不上肖若素,不跟着?肖若素正合你意,可有其事?你素来谨慎,此事能?传到本王耳朵里,说明这话是没背着?人的,至清,这可不是一副自?愧不如的姿态啊!”
黎至清从前自?视甚高,在安国侯府主政时,黎氏生意规模和纯利年年翻番,家族上下亦被他?打理的井然有序,因而他?从未怀疑过自?己的才能?。期间郁弘毅曾对他?多番敲打,还把肖瑜拉出来作比,他?仍不屑一顾,再加上少年人未及弱冠,难免心高气傲,虽然承认肖瑜乃当世大才,但从不认为自?己屈居人下。
那是方到相府,尚未与肖瑜接触,黎至清自?然未将肖瑜放在眼里。如今被穆谦提起从前窘事,黎至清顿觉羞赧,但仍敢作敢当,认真道:
“不错,瞧不上肖若素确系黎某所言,不过那并?非是觉得不受重视的酸话,而是当时黎某的确自?不量力,口?出狂言,如今知错了。”
黎至清认错认得痛快,这次错愕的神情换到了穆谦脸上,“本王不过玩笑一句,你还当真了?”
黎至清面上露出挫败之色,“跂而望,不如登高之博见,黎某一直博览群书,意在登高求望远,可今日?与肖若素深谈,才知视野格局是读书弥补不来的。而且,肖若素不必登高,便?已然站在高处了,先生所言不虚,是黎某狭隘了。”
“先生!先生!先生!你三句话不离先生,他?到底给你灌了多少迷魂汤!”见黎至清这般颓丧,穆谦有些急了,他?心中的黎至清,无论?是书中翻云覆雨的谋士还是眼前这个有情有义的的书生,都该是从容自?信的。穆谦看不得他?妄自?菲薄,劝道:
“本王跟你说哈,肖若素明显就是个别人家的孩子,哪家私塾里都会拎出来当例子,你家先生也不能?免俗。而且他?天天躲道观里烧香,知道肖若素有几斤几两?”
事涉郁弘毅,黎至清不便?多言,也无法解释,选择了沉默。不过,被穆谦插科打诨一通安慰,黎至清心里痛快了许多,脸色不似方才难看。
穆谦见他?不吱声,以为他?还没想开,继续安慰,“再说了,肖若素要有你说的这么有胸怀,北境军粮之事就不会发生,这仇本王可还记着?呢。”
黎至清眨了眨眼,“那事怪不得他?,易地而处,黎某也会这么做,甚至比他?更过分。肖若素虽然才情卓绝智计无双,可他?就是个凡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家世地位如他?,若受了气还要忍气吞声,那就不是人了,是庙里供着?的菩萨。”
“嘿!”穆谦见黎至清已经渐渐从方才的情绪中缓过来了,还知道帮肖瑜圆场,佯怒逗他?,“本王可是在替你说话,你怎么胳膊肘还向?外拐呢!”
黎至清突然想起,方才在红叶寺,因着?他?并?不看好太子,肖瑜也是这般说他?的,黎至清不禁略带自?嘲地感慨一句,“和着?黎某里外不是人了呗?”
穆谦不知前因,见人知道打趣了,趁热打铁,“当然不是人!”
“那是什么?”黎至清转头扬眉。
穆谦拖着?下巴,煞有介事的想了想,认真道:“是海上月。”
更是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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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作为平定北境叛乱的主帅,经过今上深思熟虑,最终补了禁军统领的缺,统管殿前司、兵马司和巡城司。因着巡城司都指挥使一职尚缺,两个副都指挥使才能?不相上下,一直未决出胜负,今上索性让穆谦亲自掌管巡城司,压在二人之上,以穆谦晋王之尊,两人自?然不敢置喙。如此穆谦从一个闲散王爷一跃成为掌握京畿统兵权的重臣。
谢淳自?北境归来,兼又受了黎至清教导,心态发生了变化。他作为京畿顶级世家谢家的嫡子,想入官场易如反掌,有了北境军功,谢淳被赐了禁军殿前司虎卫营指挥使一职,隶属肖珏麾下。奈何谢淳怕肖珏,也不想被束缚在皇城内,求了今上转到了巡城司担任了神机营指挥使,又与穆谦在了一处。
而赵王世子穆谚,婉拒了今上所有的封赏,只求康王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