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工艺很是精巧。黎至清记得,那?绳穗最上?头是半个蝴蝶盘长结,后接一个纽扣结,最后跟了一段金刚结。同?样的绳穗,钟曦萍也给黎徼打?了一个,兄弟二人?的绳穗放在一处,刚好能?拼出一个蝴蝶盘长结。
黎至清记起来,他自己的绳穗,仿佛是与那?块玉坠子系在了一处,一并给了穆谦,玉坠子被穆谦挂在了扇子上?,至于绳穗是否被丢了,就不得而知了。黎至清对那?个穗子去?了何处,并不在意,此刻故作认输道?:
“我自然?是不好意思的,所以才只敢同?你讨这把匕首。没想到我们阿梨如今这么能?干了,是我孤陋寡闻啦。”
黎梨被黎至清一夸,垮了的小脸立马又露出了笑意,“匕首先给公子,这两日我再编个绳穗挂上?头!”
黎梨说完,心满意足地一溜小跑跑没影了,徒留下黎至清一个人?,手里握着匕首发呆。
黎至清抚了抚匕首上?的花纹,喃喃道?:“希望是我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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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着黎梨出嫁的日子越近,黎至清心里越发不痛快,看到寒英就忍不住怼两句。
明?日便是黎梨出嫁的日子,寒英想再去?翠竹轩打?点一圈,以防有?疏漏。可他这几日已经被黎至清怼怕了,不敢一个人?去?,想找个人?壮壮胆。
寒英将?府内与他关?系好的侍卫盘了盘,仲城在巡城司公干脱不开身,玉絮不在府中,现在就剩一个银粟,奈何银粟在北境时跟着黎至清读过书,打?心底里也怕着黎至清几分。
寒英思来想去?,着实没办法了,只得去?求穆谦。等寒英期期艾艾把话说完,穆谦当即就应承下来,大包大揽道?:
“走,本王带你去?,本王不信他连本王的面子都不卖!”
一进翠竹轩,穆谦立刻让寒英去?忙自己的事,他则负责拖住黎至清。可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之快,黎至清今日是无差别怼人?,对着穆谦也丝毫不客气,噼里啪啦一通说,就差直接把门甩穆谦脸上?了。
穆谦为人很是仗义,一直撑到寒英忙完,才逃也似的离开,边走边嘟囔,“啧啧,这火气!”
“先生这几日是怎么了?从前闵州毁堤,军粮出事,郭大帅被攀诬,乃至他自己被下蒙汗药,都没这般生气。”寒英摸不着头脑,玉絮不在身边,他无人?拿主意,只能?一脸委屈地瞧着同病相怜的穆谦,期望自家王爷能?指点一二。
穆谦在现代社会中家庭虽是中产,可家族中不乏在机关单位中任职的长辈,他自小颇通人?情世故,只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其中原委,笑着为寒英解惑。
“阿梨姑娘自小跟着至清,至清拿她当亲妹妹,宠起来说是他半个闺女也不为过,如今人?被你小子拐了去?,他心里能?痛快?”
寒英还是一脸不明?所以,明?明?自己与黎梨的婚事,黎先生也是同?意的,莫非是要变卦么?寒英想到此处,不免一惊。
穆谦一眼就猜到寒英在想什?么,赶忙出言打?消他的疑虑,“你甭搭理他,安安心心成你的亲,等你们再回京畿,你就是他们家姑爷,肯定客客气气待你。”
寒英一脸懵懂地挠了挠头。
穆谦走到寒英跟前,颇为兄弟范儿的搂着寒英的肩膀拍了拍,笑道?:
“你现在想不明?白不打?紧,改日你和阿梨有?了女儿,等女儿出嫁时,你就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了。”
虽然?黎至清万般不舍,第二日还是亲自把黎梨送上?了接亲的花轿。待轿帘落下,黎至清忍不住红了眼眶,面对着一脸憨直的寒英,色厉内荏道?:
“来日你若敢欺负她,黎某定叫你好看!”
这么孩子气的话,惹得穆谦微微睁大了双眼,他不敢当面嘲笑黎至清,只得在心底偷偷笑话他。不过转念一想,黎至清还不到十八岁,也只是个少年人?,性格就该这般鲜活又爱憎分明?才对。平日里,是世俗的担子太重,压得他只能?规行矩步。
寒英连道?多声“不敢”后,才对着穆谦和黎至清行了个大礼,在一众王府贴身侍卫的簇拥下出了门。
黎至清望着远去?的队伍,心中空落落的,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力气一般,无精打?采。
穆谦将?黎至清的失落看在眼中,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拥着他往回走,边走边用独属于他们二人?的默契安慰道?:
“看中寒英的是你,让他们出去?历练的也是你,如今难过的还是你!阿豫啊,你可别哭,你若是哭了,本王还得哄你,本王不会哄人?的。”
黎至清闻言,“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伴随着这一笑,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眼眶落下,黎至清赶忙拿袖子去?抹眼泪,边抹还不忘斗嘴。
“殿下不说风凉话,没人?拿你当哑巴。现下是我家的姑娘嫁到了你们家,殿下又没吃亏!”
黎至清这一滴眼泪实实在在地砸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