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派人查过黎至清的身世?,知道他是?登州出身,但查得的细节却甚少,如今乍一被问,语焉不?详的话他不?敢回,一时语塞。
北境之行?,肖珏是?穆谦心中唯一觉得有所亏欠的人,主帅之位、北境军功、乃至黎至清,本来都该是?肖珏的,可形势赶不?上变化。眼见肖珏被成?祯帝问住,穆谦赶忙出言解围。
“是?登州黎氏。不?过与安国候一脉隔了几支,基本没受到家族荫蔽,算是?寒门出身。”
寒门?这两年的寒门举子,着实差强人意。要么空有一身才学,举手投足畏畏缩缩,要么就是?侥幸中举,眼高于顶不?堪大用,似他这般含蓄内敛又行?止清贵的,不?多见了。既然不?是?家门养出来的,那就是?师承了。成?祯帝想到此?处,微微蹙眉,不?经意问道:
“可知他师从何人啊?”
穆谦与肖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对这个?问题的抗拒。肖珏是?当真不?知,穆谦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不?便多言。
成?祯帝转头瞧了肖珏一眼,肖珏马上拱手道:“属下马上去查。”
“那人外放时,也是?去了登州。”成?祯帝嘟囔了一句,然后自顾笑了笑,“罢了,瞧着他不?过十五六岁,也不?太可能,是?朕想多了。”
穆谦再次与肖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明所以?。
“说到安国侯府,肖家怎么想起来跟安国侯府结亲了?”成?祯帝说着,又抬臂指了指不?远处的肖瑜,“说起来,你?大哥还不?想成?亲呢?你?们家老三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了,肖相有中意的人家没?”
肖珏知道上位者随便一两句家常,背后可能意味深远,尤其是?前两个?问题,肖珏摸不?准成?祯帝的意思,不敢贸然答话,只斟酌道:
“家中亲事,皆由长辈做主,属下不敢置喙。小弟整日里不务正业,劳陛下垂询了。”
“你?呀,别的都好,就是?太规矩了。”成祯帝无奈地嗔了肖珏一句,又把目光投到黎至清身上,“瞧着那少年年纪尚轻,是?不?是?也没成?家?”
穆谦一听这话,心里一惊,今日怎么两句不?离亲事?穆谦琢磨着宫里有两个妹妹到了适婚的年纪,怕成?祯帝乱点?鸳鸯谱,忙道:
“父皇,他有心上人了!”
“哦……这样啊,可惜了。”成?祯帝也不?甚在意,笑着笑了摇头,“幸亏有了心上人,要不?然,京畿这些世?家子弟就都要被比下去了。”
成?祯帝此?话一出,穆谦的心这才放回肚子里,配合着笑道:“可不?是?么,在北境时,边防军兄弟们都说他是?北境的门面呢,这会子被带回京畿,兄弟们可是?老大不?乐意了。”
“这话倒也不?虚,朕瞧着京畿世?家公子里头,言谈见识也就肖瑜能与他分庭抗礼。”成?祯帝琢磨了一下,又把目光远投,上下打量着黎至清,看似不?经意地又问了一句,“前些日子谁跟朕提了一句,说他一直在你?府上住着呢?”
穆谦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谏官与朝臣私相授受,其罪可大可小,穆谦琢磨着怎么才能把黎至清摘干净,思来想去,想起当初黎至清离开晋王府去肖相府前教他的那套说辞。
“这事儿说起来惭愧,年前儿臣跳墙伤了腿,那次好巧不?巧砸到了正在城墙下歇脚的他,把人肋骨都砸折了,这才留他在王府将养。后来他跟着沉戟去了北境,儿臣才知道,他身子并?没有大好,是?以?儿臣心中一直有愧。”穆谦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面上皆是?尴尬之色,继续道:
“京畿地皮贵,他一个?穷书生,到了京畿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儿臣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再说了,要不?是?安阳非要把人讨去,儿臣的围棋早就学会了,现?在有机会自然得把握住。”
成?祯帝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渊源,本还想再追问几句,一听穆谦后话,立马联想到前两天听秦王讲得一个?乐子,登时火气上来,反手一耳光就要往穆谦脸上扇,好歹顾念着肖珏和殿前司的侍卫们在,给?穆谦留着脸面,抬了抬手又把胳膊放了回去,骂道:
“不?务正业的混账东西?,竟然惦记着从前那些龌龊事!”
成?祯帝喜欢听京畿坊间乐事,秦王便投其所好,经常整理一些民间小小事讲与他听。本来不?至于连京畿十八坊的事都拿出来说,但偏偏近来秦王翻出来一件旧事:一年前百鸢阁紫鸢姑娘设下围棋局、还吸引了三位皇室子弟去破局,破不?了还惹得三人大打出手,闹了笑话。
秦王将这乐子讲了,成?祯帝自然追问三位不?自爱的皇室子弟身份,秦王就坡下驴,将穆谚、穆谦和穆诀三人卖了,卖完后还装模作样的求了几句情?,无外乎从前的事都过去了,请陛下莫要生气,当心龙体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