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一点?点?变得煞白,他明白,钟曦萍今日是铁了心就算拼着牺牲黎衍,也要把真?相说出来了。可黎豫不敢赌,黎衍那是他兄长留在世上?最后的一点?骨血,赶忙对着钟曦萍哀求道:
“萍姐姐,不,不要。你想想兄长,你想想我兄长!”
他惨死北境,就留下阿衍这一个孩子,不能再出事了!
钟曦萍却没再看?黎豫,用?一副决绝的表情看?向黎晗,“黎侯,黎豫不曾抛妻弃子,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妻,黎衍也不是他的亲子。”
厅内再次哗然!
“刁妇,不得胡言!”还没等黎晗发话,先时的黎三太爷已经?坐不住了。当年黎豫强娶长嫂,就被他们视作丢尽黎氏颜面,几个太爷联手向老安国侯施压,这才赶走了黎豫,没想到这桩亲事背后,还有隐情。
奈何,钟曦萍铁了心要说,也不畏惧恫吓,拔下头上?一根素钗,在领口挑了几下,然后从领口抽出一张信纸。
“众位请看?,此乃我与黎豫成亲当日,由他亲笔写下的和离书,他既不是我夫君,又何来抛妻弃子一说。”
钟曦萍说完,将信纸递给?一旁的侍从,侍从接过先递给?黎晗,黎晗搭眼嫌恶地瞟了一眼,然后示意侍从先呈给?上?首黎氏耆老看?。
黎氏众耆老接过后,挨个传阅,脸上?表情甚是精彩,等传到穆谦手里,穆谦略略扫了一眼,心中?冷笑。钟曦萍今日所言,玉絮早已悉数告知,甚至比今日众人听闻的更为?详细,但并未提及这封和离书。
穆谦心道,原来五年前,这人就已经?谋算的如此深了,成婚当日就能写下和离书,以备来日正名?之用?,奈何眼前这个女子瞧不清他冷心冷意的一面,还百般维护!
“就算你们合离,你们尚未成婚便?珠胎暗结之事闹得人尽皆知,你又作何解释!”黎三太爷眼见?着事态要失控,赶忙出来控场。
“黎衍实非他亲子。”钟曦萍环视了一周,有的人目光里充满探寻、有的人目光里充满玩味,极少的人目光里充满了悲悯,她觉得甚是可笑。这些或是年轻或是年长的世家掌权者?,皆是些沽名?钓誉之辈,今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来谴责她,可她当日惶惶不可终日时,有谁来替她解围?
只有那个平日里跟着她和黎徼身后的少年,义无反馈的站了出来!
“黎衍是黎徼的亲子!”
黎晗闻言,努力维持着面上?虚伪的笑意,“夫人有心为?黎豫脱罪,本侯能理解,但是也没必要搭上?黎团练使的清名?。更何况,黎衍乃是祯盈十五年二月生人,众所周知,祯盈十四年初胡旗南侵之战爆发,黎团练使就已经?去北境了。”
“黎徼曾于祯盈十四年四月回过一次登州。”钟曦萍没有看?任何人,垂下眸子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胡旗人凶悍异常,他再赴北境生死难料,本有婚约在先,我们也不算私定终身!三个月后,噩耗传来,黎徼于阵前身亡,而我恰好有了身孕。阿豫是为了保住我的性命,保住他兄长的血脉,这才白白担了污名。”
肖珏与黎徼乃是生死兄弟,曾多次听他提及家乡的未婚妻,知道两人感情甚笃,也正是因?此,得知黎豫身份后,知道他强娶了兄长之妻,这才与黎豫疏远,还应了黎晗之邀来参加祠堂公审。如今听钟曦萍说完,他一方面庆幸好兄弟后继有人,一方面又对此事将信将疑,不禁开口劝道:
“战时私自返乡乃是重?罪,夫人你可莫要信口开河,阿徼已经?去了,不能平白担了污名?的同时又担上?罪名?。”
钟曦萍不认得肖珏,蹙起秀眉看?向黎豫,黎豫适时解释道:“这是宁国公府二公子肖都指挥使,肖珏,肖沉戟。”
钟曦萍闻言,冲着肖珏敛衽一礼,“阿徼上?次回登州时,提到过肖都指挥使大名?,听闻肖都指挥使还为?阿徼定制了一件轻铠,阿徼上?次回登州便?一直念着,不过没机会穿了,曦萍在此替他向肖都指挥使致谢。”
肖珏闻言,再也说不出话来。当年黎晗奉命离开北境大营进京送信,肖珏送他上?路,临别时作为?惊喜告诉他的。
听到此处,众人皆已心中?了然,钟曦萍与黎徼行为?不检,于婚前色授魂与乃至珠胎暗结,黎豫为?了保住兄长的清誉,也为?了替兄长逃脱罪责,这才自污其名?,与当时已经?跟兄长有婚约的长嫂成了亲。
“就算这样?,也不能证明黎徼曾经?回过登州。”黎晗绝不允许黎豫有翻身之机,更何况他还有黎衍这张王牌,“夫人已经?下嫁黎豫,回护夫君本意是好的,但夫人难道就不顾念令郎了?若是令郎真?乃夫人与黎徼媾和所出,那他就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是野种,再无出头之日!”
“阿豫。”钟曦萍没有理会黎晗,嘴角含笑看?向黎豫,“我与你兄长,就只有阿衍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