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不仅有岳母,还有小姨子?,啧, 想想就让人头疼, 倒不如来我家, 就阿衍一个, 还粘你粘得紧, 岂不省心。”
穆谦虽是上面那个,但他丝毫不介怀“岳母”、“小姨子?”这样?的称呼, 亦笑道:“说得倒有几分?道理, 既如此便?听你的, 本王这一大家子?, 的确没有一个吃素的。”
说到此处, 穆谦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黎豫敏锐地察觉到身边人的异动,从人家肩膀上直起?身子?, “怎么了?”
穆谦轻轻叹息一声,“看来今上这人心收买的不错, 至少把母妃照料的很好,你没瞧见母妃和安阳都?是满意的吗。”
黎豫脸色亦沉静下来,“他是太子?时,就仁孝之名?在外?,现下更要做足了功夫,秦王和谢家都?被?软禁一年多?了,还没发落,足见他沉得住气,这番功夫,安阳公主我不了解,但喻娘娘未必瞧不清楚。”
“那方?才为何?还话里话外?夸着他?”穆谦有些不满。
“如今大局已定,你从前又与?他有龃龉,我想喻娘娘如此说,还是为着你着想。”黎豫握住了穆谦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算作安抚,“也正是顾虑着他沽名?钓誉这一点,我才敢放你来京畿的。”
穆谦点了点头,整个人颇为疲惫,刚想耍赖般往黎豫身上倒,马车却来了个急停,加重了穆谦扑人的力道,两个人直接摔倒在马车里,黎豫的额角撞在窗框上,登时出了拇指肚大小的一块血印。
穆谦手忙脚乱地将黎豫扶起?来,看到黎豫伤了,心中的怒火直冲天灵盖而?去,起?身就要下车。
黎豫见状,知道放了穆谦出去,定然要出事,一把将他扯住,“不碍事,还没出宫呢,别闹!”
穆谦回头,黎豫额角那块血印刺得他眼睛疼,他把黎豫的手掰开,冷冷一句,“你不方?便?露面,且车里待着,本王有分?寸。”
黎豫见他执意要去,自己?难得偷偷进宫,着实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之下与?穆谦拉扯,只得放他下车。
穆谦一下车,闻到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儿,又瞧见前面乌泱泱一群人围着,还都?噤若寒蝉,心中疑窦顿生,再一看马车甬道上连个路障都?没有,自己?的马车却被?长剑拦下了,显然是车到了跟前才动的手,自顾冷着脸上前。
“拦本王的车,你哪个衙门的?”
那侍卫明明已经吓得哆嗦了,仍梗着脖子?不肯退下,正在这时,林穹从一旁走出,对着穆谦拱手一礼,
“晋王殿下恕罪,陛下有令,执行杖刑期间,有品阶的殿前司侍卫皆来观看,任何?人不得随意打扰。故而?下令封了出入宫禁的路,现下杖刑执行完毕,可以放行了,殿下您请。”林穹说着,侧开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杖刑?”穆谦这才反应过来空气中弥散是一股血腥味,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谁被?罚了?这么大阵仗,还让当值的都?来看?为着什么啊?”
林穹冷着脸,他虽不喜穆谦,但也忌惮他犯浑,照实回道:“是肖大统领,因着行止有失,打碎了暖阁琉璃盏。”
“谁?”暖阁那琉璃盏并非什么名?贵之物,穆谦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再说一遍!”
林穹硬着头皮,“是肖沉戟、肖大统领。”
暖阁内,穆诚正与?郁弘毅对坐饮茶,穆诚亲自给郁弘毅斟上茶水,才温和笑道:“若素去南境带回来的好茶叶,先?生尝一尝如何??”
郁弘毅端起?茶杯,一手轻轻起?盖,嗅了嗅茶香,点了点头,然后浅尝了一口,将茶盏置于?案上才道:
“能用来打发瑜儿的,自然不会敷衍,茶香浓郁,色泽清澈,入口回甘,口齿留香,是好东西。瑜儿倒是长进了,若放在从前,这种东西他定然不会收。”
穆诚闻言,也浅尝了一口,颔首笑道:“他不收,南境定当提防更甚,就办不成,但他又不肯自甘堕落,送到朕跟前,让朕替他背锅。”
难得穆诚孩子气,郁弘毅被?逗笑了,玩笑道:
“都?说吃人家嘴短,陛下喝了瑜儿的茶叶,却打人家兄弟,等瑜儿回来,看陛下怎么跟他交代。”
穆诚轻咳一声,面上笑意不减,“若非看在他是若素的弟弟,就冲着他今日吃里扒外?,就不是区区杖刑八十了这么简单了。”
郁弘毅静静地看着穆诚,满意地点了点头,眼前这个天子?,远超他的想象,有仁心,但不多?,有手段,又不露,冷静的像一只蛰伏的夜枭,极有耐心的审视着猎物,伺机而?动。只要有机会,就闪电出手,一击毙命。
“陛下对肖家是怎么打算的?”
穆诚笑容温和,“容清扬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等清算完容家,下一个才是肖家,在外?先?东境后南境,在内,先?容氏后肖氏,先?生的话,朕一直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