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恩情,你们兄弟几人一起长大,若易地而处,相信你也不会袖手旁观。”黎豫说这话,只为宽谢淳的心?,这份救命之恩,若换作是他?,也必要记在心?上他?日必要报答的。
谢淳方才重得幼子?的欣喜转瞬即逝,只余下无尽的感?激与愧疚,对于黎豫的劝慰,他?无言以对,沉默半晌,又问道:
“先生,宁安冒着欺君的风险也要把我儿换出来?,那是不是说明?,我儿必死?无疑,那我父兄他?们、那整个谢家,是不是都完了?”
黎豫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谢淳还能?有如此冷静而又准确的判断,心?中虽然有些欣慰,但更多的是心?酸,这个少年,终于还是以一种残忍的方式长大了。
黎豫没有应声,仿佛只要他?不说话,京畿谢家就还有一丝生还的余地。他?不敢看?谢淳的眼睛,伸手拍了拍谢淳的肩膀,把孩子?送到他?怀中。
再次落入新的怀抱,早已平静下来?的谢梒仿佛能?感?受到这个怀抱的主?人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伸出小?手,主?动?环上谢淳的脖子?,然后将?自己又软又暖的小?脸贴上了谢淳那早已失了血色的面颊。
黎豫的回避已经给了谢淳答案,他?紧紧抱着儿子?,朝黎豫行?了一礼,转身离去,无声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容修是来?西境送谢梒的,郭晔见谢淳离去,给了容修一个眼神,容修会意,立马跟了出去。
玉絮和寒英与谢淳是旧相识,知道谢淳家中遭难,心?中不忍,再看?谢淳抱着孩子?的孤单的背影,更觉凄凉,两?人早有默契,相视一眼,既明?白了对方所想。
“主?君,我和寒英去瞧瞧。”玉絮率先开口。
“好。”黎豫对谢淳也甚是担心?,一口应下来?。寒英和玉絮刚出门,黎豫转头瞥见身边的卓济也是难掩焦灼,知他?这些日子?与谢淳亲近,两?人已经结下了极深的情谊,又对卓济道:“你想去就一同去,多多照应着。”
卓济闻言,赶忙应了一声追了出去。
如此,书房内就只剩下黎豫黎衍父子?二人和郭晔。黎衍自然是乖乖地窝会自家爹爹怀里,继续随爹爹一起读州志,至于郭晔,一直杵在原地,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从前郭晔总嫌弃黎豫的书房书太多,他?不爱进,连议事都非要拉黎豫去西境铁军大营,现下破天荒待了这么久,黎豫倒是好奇了。
“郭大哥还有事?”
郭晔自顾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没事,歇会儿。”
父子?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瞧出了诧异,黎衍先不干了,“郭伯伯,您不是说爹爹这书房里的墨味冲鼻子?么?怎么还不走啊?”
郭晔见遮掩不过去了,只得摸了摸鼻尖,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丫头去军营了。”
黎豫一时?间没反过来?,“哪个丫头?”
郭晔本就不自在,现下被黎豫满脸无辜的一问,有些急了,“咱西境能?大摇大摆去军营堵人的还有谁!容家那个丫头!”
黎豫瞬间了然,从前自己邀请郭晔一起来跟少年们读书理政,郭晔从来?都借口军务繁忙不肯来?,甚至这段时?间也从不在书房露面,今天竟破天荒陪着容修送个孩子?过来?,原来?是躲人来?了!
黎豫听了这个理由,顿觉好笑,“容姑娘藏身西境,帮咱们打点商路,去大营里寻你,自然也是为着先前定下的派人随商之事,您应着就是,躲什么啊?”
郭晔满脸都是不情愿,甚至还带了点委屈:“人已经给了啊,她每次来?都说些行?商的事,我又听不懂,让她来?找你说,她又推三阻四顾左右而言他?,你说她怎么就赖上我了呢!”
黎豫没想到叱咤风云的郭大帅被一个姑娘逼得束手无策,无奈道:
“雁之不是跟你去营里了,你听不懂,就让雁之应付他?,雁之那么敬服你,总不至于不听你的话吧?”
“黎雁之倒是能?跟她对谈几句,可那丫头明?显不想搭理他?啊。”郭晔感?觉满脑子?官司,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一个姑娘吓得不敢回营了。
“这倒是奇了,雁之虽然自视甚高,但待人接物颇有分寸,不大像是那种随意得罪人的,至于容姑娘,是京畿出了名的进退有度,怎么会不搭理雁之呢?”黎豫有些无所适从地摸了摸怀里黎衍的小?脑袋瓜,他?自己也有些想不明?白了,突然脑袋一转,满脸狐疑地打量了郭晔一眼,“郭大哥,你该不会哪儿得罪她了吧?”
郭晔拖着脑袋皱着眉头努力地想了半晌,最后认真地摇了摇头,言之凿凿道:“绝对没有!咱知道自己是个粗人,怕冲撞了人家姑娘,一路护送她回来?,一直以礼相待,不敢冒犯分毫。后来?她来营中要人支援,当即就给了,绝没半句废话。”
郭晔都这么说了,黎豫也瞧不出其中门道了,闷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