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子还是没教会杨指挥使怎么说话?,要不?要本王再?教你一遍?”
杨宜斌闻言,想?到当初幽暗的地牢内那一盆密密麻麻的毒蝎子,顿时瞳孔一震,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接着额头上便洇出一层汗珠。平城路牢房里?的记忆太过深刻,虽然没对他身体造成什么实质伤害,但对他精神却留下?了挥之不?去的梦魇,杨宜斌突觉腿软,一个趔趄摔回椅子上,虽然手指哆哆嗦嗦指着穆谦,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穹不?知杨宜斌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被穆谦轻飘飘一句话?吓成了这副模样,心中颇为不?屑,冷哼一声,决定亲自出马。
“没有京畿的御令,晋王节制禁军名不?正言不?顺,纵然肖参知肯作保,只怕禁军兄弟们也不?同意,到时候军心乱了,怕会得不?偿失。”
穆谦依旧背对众人,拍了拍手。接着,银粟一身戎装,循着穆谦的掌声进殿,撩袍单膝跪地,朗声道:
“驻扎于楚州的五万禁军,已在馆驿外集结完毕,听?从?殿下?调遣。”
银粟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皆变了神色。
肖瑜没想?到穆谦一旦拿定主?意,下?手如此之快,他虽不?满穆谦顷刻之间夺了禁军,但大敌当前,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默认。
谢淮略显诧异的上下?打量了一眼穆谦,又看了看面色微变的肖瑜,心中大概明白为何京畿如此忌惮这个王爷。
杨宜斌沉浸在先时的惶恐之中,这会子还没回过神来,瘫坐在椅子上惊魂未定。
裘云眼观鼻鼻观心,他虽未预料到眼前的情势,但早拿定主?意:他身如飘萍断梗,想?要在自保的前提下?做点事,只能谁得势便依附于谁。
林穹被眼前的形势惊得张大了嘴巴,指着穆谦,期期艾艾道:
“你——你——你竟然,你竟然妄动禁军军权。”
穆谦潇洒转身,并未搭理?林穹,只看了肖瑜一眼,见后?者?点了点头,穆谦拿定主?意,对着银粟气定神闲道:
“银粟,杨都指挥使病了,快请下?去休息,林副统领不放心下属,想?贴身照料着杨都指挥使,那就一并请下去好生照看。其他人,请裘指挥使按照行军及布防图安排人员部署,今夜子时之前,务必传达到位!”
“是!”银粟、裘云齐声响应。
穆谦出山后?,先夺权、再?拿人,最后?部署,一气呵成,让在一旁看热闹的谢淮啧啧称奇。
次日,子末丑出,皓月当空,繁星黯淡,五万禁军于酆平城西郊集结完毕,整装待发。与此同时,谢淮率楚州常备军赶赴酆平城东门,做着城防部署。
谢岭与肖瑜为穆谦壮行后?,穆谦带着银粟邀肖瑜借一步说话?,肖瑜虽不?明所以,仍跟着穆谦进入一侧的树林。
银粟跟着穆谦走在前面,肖瑜落后?数十步在后?面跟着。夜晚寂静,步子踩在枯枝上,断裂的声音显得格外明显。走出足够远后?,在清朗的月光下?,穆谦驻足,转身对着银粟笑道:
“本王身边的人不?多了,仲城有将帅之才,已经在北境领了军职;寒英傻小子有傻福,有了黎梨,在西境安家了;玉絮如今常伴阿衍左右,也算是个好去处,本王身边没有归处的只有你一个。”
银粟似是预感到穆谦要说什么,忙拒绝道:“不?,殿下?——”
“你先听?本王把话?说完。”穆谦打断了银粟,拍了拍他肩膀,又道:
“这么些年,你跟着本王东奔西走,本王自然不?能亏待你。本王虽不?喜肖若素,但不?可否认,他为人光风霁月,是京畿世家中难得的君子,本王知道你们几?个都歆羡阿豫之才,肖若素是阿豫的师兄,虽不?通兵法,但经纬韬略不?逊于阿豫,跟着他定然也能有所长?进。这次战场凶险,从?前你待本王也算尽心,还数次救过本王的性命,本王将你托付给他,也算全了咱们主?仆之间的情分?。以后?咱们就各自安好了。”
银粟听?了这话?,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殿下?,您怎能让属下?独自苟且偷安?”
穆谦微微一笑,“谁的命不?是命?当年护着本王从?京畿逃往北境的亲卫不?多了,本王发过誓,不?能再?让你们任何一个出事。再?说了,容素渊八面玲珑的很,以后?京畿能替西境和北境说话?的,也就一个肖若素了,你替本王护着他,也是护住了西境和北境。”
穆谦将责任上升到守护北境和西境的安危,银粟虽还想?抗争,但嘴皮子实在说不?过,只能喃喃地求着,“殿下?,这不?成——真不?成——您别抛下?属下?——”
两人说话?间,肖瑜已经赶上了先前拉开的几?步距离。
穆谦见肖瑜已走上前来,在银粟肩膀上攥了一把,然后?换上一副戏谑的表情,笑道:
“肖参知,战场无眼,本王这个亲卫就托付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