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到肝胆俱裂,这会子已是神志不清,求您莫跟他一般见识,放他下去歇着?罢。”黎贝玉说话间,还不忘搀扶住身形不稳的黎晗。
黎豫见黎贝玉急得额上已起了一层薄汗,心中五味杂陈,一来感慨纵使黎晗早已失势,但黎贝玉仍百般维护,倒是个知恩图报之人,二来想到黎贝玉在京畿,乃是肖瑜手把手带出来的,感佩肖瑜的惜才之意,又想到肖瑜对自己?的多般回护,此番就更不愿再搭理黎晗,只摆了摆手,示意黎贝玉将人带走。
黎贝玉见状,如?释重负般,扶着?有些魂不守舍的黎晗出了大堂。
等两人走出几百米,黎晗才仿佛跟回过神来一般,一把握住搀着?自己?的黎贝玉的手臂,眼中皆是恳求:
“雁之,方才是我口不择言,你莫要往心里去。若素的事,你帮着?想想办法,想想办法!”黎晗说着?,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恳切道:
“若素,若素他不能就这么孤零零的就葬在楚州!世家公子不入祖坟,纵使现下说得清楚,待百年之后,还不知被传成什么样!”
“家主,不是咱们不拦着?,只不过……”黎贝玉面上有些为难,想了想,还是接着?道:
“只不过,听主君的说,这是若素自己?的意思。”
“这怎么可能!”黎晗不以为然,忙道:“若素自打来了南境,根本没有只言片语发往西境,再者若素素来恪守纲常礼法,哪里会有如?此无礼的要求!明明就是他黎至清不怀好意,若素在南境的改革刚落地?,他自然要抹黑了若素,才好心安理得的摘果子!”
发函的话倒是不虚,发往西境的文书基本上都?是由?他和?卓济经手,普通公函他和?卓济就商量着?发对衙门处理,重要的呈给黎豫,私信则是不开封直接登记后转呈,自打黎豫回了西境,的确是没有肖瑜信函。
黎贝玉他这些日子与黎豫相?与,对他人品深信不疑,断不会像黎晗说得这般不堪,只是肖瑜乍然出事,黎贝玉对黎豫这般处置的确有些狐疑,但他不会与黎晗说破,只斟酌着?言语道:
“许是若素给肖相?的家书中提及,或是往日他们师兄弟相?与时?提过呢。”
黎贝玉说这话,本意安抚住黎晗,别让他往黎豫跟前去凑了,没想到却让黎晗一下子精神起来。
“对!肖相?!相?肖能拦得住他!”黎晗说着?,就扯着?黎贝玉,让他带着?自己?去找肖道远。
黎贝玉心道:得亏前些日子肖道远被黎豫一封手书召来了南境,否则,这会子难道还要陪着?黎晗去京畿吗?黎贝玉虽然心中不满,仍是却不过近乎疯癫的黎晗,只得陪着?他去行馆拜会肖道远。
肖道远刚到楚州时?,就被黎豫请去促膝长谈,殷切请托他培育黎衍,肖道远本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奈何听得黎衍是拜入肖瑜门下,想着?肖瑜这一脉后继有人,又见黎衍乖巧懂事,这才勉为其难应承下来。
肖道远原以为事情要徐徐图之,没想到黎衍其人就在楚州,等黎衍对着?肖瑜的牌位行了拜师礼,又按照黎豫的吩咐每日来前听他讲书,肖道远才察觉出几分不对味来:黎衍的身份明眼人都明白,待黎豫登基,他就是储君,更是未来的天子,将来黎豫可以倾天下之力教养,怎的如此着急就定了自己这个前朝旧臣,再者说,自打他来了楚州,除了处理京畿送来的加急文书和带着黎衍读书,黎豫再无其他差事安排他,仿佛将黎豫自己?从京畿喊来,就是为着?让黎衍行个拜师礼,可这黎豫平日里做事并不是这般沉不住气的。
接到黎贝玉的拜帖时?,肖道远正于?案前沉思,琢磨着黎豫这番所作所为的深意。
肖道远作为前朝旧臣,出于?多方考量,本不愿与对黎豫有拥立之功的这些新朝功臣多相?与,奈何现下黎贝玉掌管着?黎豫的函件文书,他又应承下暂代同平章事一职,怕黎贝玉有什么要事相?商,这才不情不愿地?将人请进了门。
等看到跟在黎贝玉身后的黎晗,当年肖瑜在他面前委屈痛哭的可怜模样瞬间映入脑海,面色顿时?黑了下来,心头一抽一抽地?疼,当即也顾不得黎贝玉,当即下令将两人扔了出去。
肖家的家丁颇为听话,人的确是被架着丢出行馆外?的。
黎贝玉被人狠狠地丢在地上,若非他就地?滚了一圈卸力,非要摔折了胳膊不可,黎晗那头也没好到哪里去,这一下被摔得不轻。
待两人互相?搀扶着?从地?上爬起来,就见一大一小两个人,略有些尴尬地?站在他们面前。
“那啥——你们,你们没事吧?”
今日黎豫有事将玉絮差了出去,寒英又被黎豫留下嘱咐差事,卓济便?将接送黎衍读书的差事接了过来,没想到刚到肖道远所在的行馆外?,就见到了这么让人尴尬的一幕。
卓济挠了挠头,又摸了摸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