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去逃生!
银粟对穆谦的愧疚之情在那一刻达到了顶峰。
所以,当他察觉到楚州常备军异动时,他第一时间向肖瑜求援。
当他赶回京畿向穆诚和郁弘毅告知肖瑜死讯后,他又义无反馈回到了南境。
可是?当他再次回到襄州,一切都晚了。
襄州城外那场最激烈的大战已经结束了一日?,官道见?、山路上、悬崖边尸骸遍野,杳无人烟。他不知战况,想着?楚州已经迎了南蛮入城,他便只身前往楚州,潜伏半日?,才在那里得知,穆谦宁死不降,跳崖坠亡。
银粟连夜折返楚襄接壤处,对着?断肢残骸一遍遍翻找,整整找了一天一夜,终于找到了遍体鳞伤却一息尚存的穆谦。他没有丝毫犹豫,背起穆谦就走。襄州已经沦陷,楚州由?谢氏和南蛮把持,如今穆谦身负重伤,两处都不能去,他只能背着?穆谦,沿着?山路向着?西南方向绕去荆州,只不过?那时银粟已经体力透支,也分不清道路,阴差阳错走向了东南,来到了馒头山,误入了山匪的地盘。
两人来到馒头山就被山匪看押起来,银粟多留了个?心思,没透露穆谦身份,只说是?与南蛮死战的将?士,虽然受了重伤,但一息尚存。这些山匪虽然跟朝廷对抗,但在大义面前丝毫不含糊,将?两人羁押起来的同时,却未苛待,还请了大夫为穆谦治伤,不过?由?于他们常年跟朝廷对抗,又怕两人是?朝廷派来的奸细,索性?限制了两人的行动。
“所以,你早就知道银粟是?兔子?”
为穆谦刮完胡茬,黎豫和穆谦并排挤在了狭小的板床上。黎豫枕着?穆谦的肩膀,还伸手描摹着?眼前人脸上英挺的轮廓,从前这些从来都不会做的小动作?,今夜黎豫似是?做不够一般。
“你的手还是?这么凉。”穆谦把这双手握住藏回被子里,在人发顶吻了一下,才道:
“咱们从京畿回来那次,他便被仲城揪出来了。这些年他安分守己并无逾矩,伺候尽心,也没做什么吃里扒外的污糟事,我一心软便留下了他,也未声张他的身份。当初寒英离开西境,我把他送给你,想着?既然是?颗弃子,离开了我身边,穆诚彻底死心,这条线也就断了,我想寻机与你挑明,让你将?人彻底收服,届时就能完全?为咱们所用?,谁曾想,人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我身边,这颗棋子又被穆诚派上了用?场。”
脸不给摸了,黎豫也不气馁,就与穆谦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十?指相扣,“当年如阜城外,咱们被胡旗刺客偷袭,银粟舍命引敌,身受重伤,侥幸才捡回了一条命,那番情谊不似作?伪。”
“所以,我才一直留着?他,要?不然他早就不明不白死在北境了。”穆谦感受到黎豫手上的力道,便回握一下,这种感受他懂,他的阿豫仍在患得患失。
“那你当初怎么这么好心把人托付给若素师兄。”
穆谦转头,瞅了瞅眼前这个非要跟自己挤在一个枕头上的小脑袋,笑道:
“我又不傻,大战当前哪能自断臂膀。这不是?黎先生当年出府时给留了三个?妙计,第三个?一直没机会使,就想着?对付银粟背后的大鱼!只不过那会子事情发生的太急,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银粟能倒戈,只想着?穆诚待肖若素亲厚,把银粟放在肖若素身边,但凡银粟能知道个一星半点消息或者有一瞬的念头偏着?我,就比他跟着?上战场强,毕竟敌我力量悬殊,多一个人少一个人真没差别。”
黎豫自己是?玩弄人心的高手,如今发现恩威并济这一套也让穆谦玩明白了,颇为欣慰的笑道: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咱们一根筋的晋王殿下终于也学会动脑子了。”
这句“晋王殿下”完美的回敬了方才那句“黎先生”!
穆谦得意洋洋,“端赖先生你教得好。”
“光会耍嘴,束脩呢?”黎豫笑嘻嘻的,然后从怀里摸出玉坠子丢给穆谦,“不仅不给束脩,还从我这里讨了好东西去,讨便讨了,竟拿我的东西来当嫁妆,羞也不羞。”
穆谦素来脸皮厚,见?坠子又回来了,当即美滋滋的接过?,往头上一套便挂在了脖子上,“把我赔给你还不成?”
穆谦说着?,就低头去亲黎豫的耳垂,黎豫被他弄得发痒,笑着?去推人,念着?穆谦断了腿,他自然不敢使力,只轻轻推了一把,落在穆谦眼里那就是?欲拒还迎,穆谦打?蛇随棍上,两个?人嘻嘻哈哈,你戳戳我,我逗逗你,闹了好一会儿才消停。
一安静下来,黎豫仍觉得后怕,“我听肖伯父说,他求了若素师兄替你挡了楚州常备军十?日?,如今又把你从尸山血海里背了出来,但凡这期间有一处疏漏,穆谦,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穆谦把人往怀里搂了搂,“没事,即便没有他,还有别人,就算无人相助,我也能自救,阿豫,即便还剩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