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高明笑着反问。
四方堂一没承认,但也?没反驳。
“很像是组织里的那些疯子?对吧?”诸伏高明倒是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他淡淡说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外如是。”
而这,就是四方堂一最担忧的。
他语重心长地劝道:“我明白,在组织五年你肯定沾染了很多组织的习气,如果你不想干了,等新人成长到可以在组织立足,你可以假死撤出来,我帮你打申请。”
诸伏高明笑着摇头。
“我只是希望你记得,我们毕竟是公安,任何情况下都要坚守正?义。”
诸伏高明收敛笑容,严肃地看着四方堂一,认真保证:“四方长官,我一直都在坚守正?义。”
话到这里,无需再说。
四方堂一送走?了诸伏高明,开始处理这件事情造成的恶劣后续。
关于外守一的处置倒不困难,麻烦的是上面的那些高层,有多少人知道今天这件事,又有多少人会因为这件事对诸伏高明有看法,他都必须提前打点好?。
而最被诸伏高明得罪的人是……
“井田长官,我有事汇报。”四方堂一敲响了井田长官办公室的房门?。
“滚!”
四方堂一碰了一鼻子?灰,但他没有退缩,而是小心翼翼将门打开一道缝隙,朝里面悄悄探头,声音轻极了:“井田长官,我进来了?”
这一次,井田长官并没有给他回应。
四方堂一进门?,井田长官没有看他,而是死死盯着手上的两份文件。
“井田长官,诸伏高明他真是太?不像话了,竟然顶撞上司,我刚刚已经狠狠骂过他了!他痛哭流涕呢,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之后还会给?您交上来一份万字检讨,我说不够,让他写两万字!”
“两万字,他犯天条了?”井田长官抬头,不悦地哼了一声:“还不是你代写。”
四方堂一嘿嘿一笑,见茶水凉了连忙去帮井田长官倒热水。
“你的眼睛别总盯着我,我对他可没什么不满,有时候将视线放在别处,或许可以有更多发现。”井田长官接过杯子?来抿了口。
四方堂一有些茫然,四下一扫,立刻被?他桌上两份摊开的文件给?吸引了注意。
这是——
两份文件都摊开到有对方照片的人物介绍页,而两个人他也?都认识,还曾经面对面地交流过。
诸伏景光?降谷零?
“高层挑了挑,觉得这两个人去卧底不错,让我来定。”井田长官本来就焦头烂额,又被?诸伏高明一顶撞,更是气得他差点脑梗。
高层和诸伏高明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全给?他找麻烦!
“开什么玩笑!”四方堂一立刻恼了:“景光是高明的弟弟,降谷零是景光从小玩大的幼驯染,他们说不定都见过高明,至少高明全认识他们,怎么能?去组织卧底!”
“上面说,高明从小便和弟弟分开,组织就算调查也?很难调查到他有这个弟弟,更何况是他弟弟的人际关系,组织更不可能?知道。”
“放屁!”四方堂一忍不住爆了粗口,怒道:“万一调查出来怎么办?上面那群肥头大耳的狗/屎东西负责吗?尤其是景光,和高明长得那么像,组织的人得多眼瞎才看不出来,他们想害死高明就直说!”
井田长官叹了口气,摁住降谷零的那份说道:“那就定他了。”
“我不同意!”四方堂一眼睛都红了,好?像战意满满的恶狼。
井田长官抬头看了四方堂一一眼,没有说话,久久地沉默。
四方堂一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那种狰狞渐渐褪去。
他开口,有些难以置信:“选择权不在你对吗?”
“选择权在我,但只能?从他们两个中选,必须要选一个。”井田长官深呼吸,对着四方堂一惋惜地摇了摇头,说:“高明出国三年,因为这件事我们公安大大小小开了多少会,不用我和你细说吧?我没本事,有些事情超出我权限太?高,四方,你别太?难为我。”
他办不到。
这一瞬间,天昏地暗。
仿佛有一朵厚重的乌云瞬间笼罩下来,空气中的湿润与?黏腻压得四方堂一几乎喘不过来气,他死死盯着桌上的两份档案,眼前似乎开始出现重影。
“是你们,是你们杀了他!”
“我的父亲本来不用死的,为什么你们不让他撤出来?”
“杀人凶手,公安全都是杀人凶手!”
恍惚间,四方堂一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直面那个无能?、懦弱却又歇斯底里的自己。
“公安就是这样的,有时会不小心做出一些错误的决策,有时也?会故意地做出一些错误的决策。如果你想了解这一切,想改变这一切的话,就加入进来吧,现在的公安的确需要一些反骨。”
回忆着井田长官曾对自己说过的话,四方堂一双手摁住了桌子?,视线又重新聚焦。
他问:“这是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