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晨曦初破,林皓便踏着朝霞走向衙门。
空气中还弥漫着夜的凉意,县城的大街已经满是忙碌奔波的百姓。
进入衙门来到班房,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小厮在打扫、提水。
过了一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喘息与惊恐的呼喊打破了这份宁静。
“救命啊,大人救命啊。”
怎么回事?林皓快步走出班房,只见一名衣衫褴褛的男人跪坐在县衙的院子里,有气无力地嘶喊着。
少年走到那人旁边问道:“别叫了,发生什么事了?”
男人抬起头,看到来人身上穿着的衙役制衣,像是看见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抱住林皓的腿。
“求求你,救救我们村,有……有妖怪。”
林皓轻轻荡开对方的手,把他扶起来,带到班房内。
“你先坐着,慢慢说。”
男人坐在木椅上,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开,双脚开始猛地哆嗦起来,刚张开嘴,却咳嗽个不停。
他这种情况,应该是长途跋涉了许久,气一下子喘不过来。
林皓见状,便给他倒来一杯凉水,“不要急,喝口水慢慢说。”
“谢,谢谢。”男人接过水,根本没心思喝,只随手放到一边。
他手掌用力按住自己胸口,努力地让呼吸平顺下来。
就在这时,沈亮带着几个手下,走了进来。
他看见房中的陌生人,皱着眉头问道:“什么情况?”
“大……大人救命啊!”那中年人似乎认得沈亮,见他进来,立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我们村子遇到了妖怪,已经有四个人被吃掉了!”
沈亮点点头,回到自己的木凳旁坐下,“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村子的?”
“小人叫黄五,是西黄村的。”
听到这个地名,房中几个衙役都倒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紧张的表情,牛大壮更是脱口而出:“怎么可能,西黄村离县城才三十里。”
离县城三十里就不会有妖怪吗?林皓从这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
“小人没有说话,真的有妖怪。”黄五绝望地看向沈亮,乞求他的信任。
“什么妖怪?”沈亮冷冷地问。
“是……一只巨大的鸡妖!”说到这里,男人浑身哆嗦了一下,“它有一个巨大的鸡冠,全身火红,足足有八九尺高!鸡嘴比刀还锋利!”
虽然男人描述得很恐怖,但那几个衙役却像是松了口气。
“胡说八道。”牛大壮粗暴地打断了他,“哪有那么大的鸡妖!要真有,你能跑得掉?”
“我没说谎,俺们村长一次派了三个人,走不同的方向来县城……现在,现在就我一个到了。”
黄五说话,手伸进衣服内,摸索了好一会掏出几块碎银,放到身旁的桌上,可怜巴巴地抬头看着沈亮。
沈亮眉头微微一挑,与牛大壮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即点头答应前去查看。
等到快班的衙役全部到齐,沈亮一声令下,众人便挂上佩刀,准备出发。
“老吴,你留下,要是知县大人或者县尉大人问起来,就说我们去西黄村杀妖怪了。”沈亮扭头吩咐道。
吴老六点了点头,似乎对这安排早有预期。
他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拉住走在最后的林皓,轻声提醒:“你千万要小心,不要单独行动。”
少年不知道为什么特意这样交待自己,但还是感激地点点头。
几人刚走出班房门,牛大壮便凑到沈亮身旁,低声说:
“沈头,要不要喊上点兵勇一起去?听起来可能真有妖怪啊。”
沈亮不屑地哼了一声,“怕什么,别忘了那边是谁地盘。就算有妖怪,能厉害到哪去。我这边钢刀也不是吃素的!”
说着,伸手拍了拍腰刀。
牛大壮听了,连连附和,不敢再说什么。
一众衙役脚程都很快,大约中午时分,便来到西黄村口。
这村子规模跟何家村相约,大约有三四十户人家。
还没进村,林皓便感到一片压抑的气氛。
按说正午时分,正是一个村庄最热闹的时候。
男人们都会到田里干活,女人则在家张罗饭菜,准备送到田边。
但此刻村子却静悄悄地,里外都看不到任何人影。
“坏了,不会都被妖怪吃光了吧。”牛大壮低声嘀咕着。
“怕什么!”沈亮呵斥道,“没听说就只有一只妖怪吗?上百号人能吃撑死它!”
一行人来到村子内,牛大壮看了沈亮一眼,见对方点头,便扯开喉咙喊:“有人没有,快快出来。”
这声喊叫如春雷一般,惊出了一个个像是蘑菇一样的脑袋,从门口、窗户探出来,脸上的表情又悲又喜。
“沈捕头!”一个拄着拐杖、弯腰驼背的老人从一个房子中走出来。
沈亮认得这正是西黄村的村长,迎上去问道:“怎么回事?妖怪呢?”
“妖怪?我不知道。”老人沙哑着嗓子说道。
“你耍我?”沈亮板起脸,语气中带着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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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吓得就要跪下,林皓连忙上前扶住他,“老人家,别急,慢慢说。”
老人感激地看了少年一眼,见他也是穿的衙役制衣,心中稍安,“昨天我把人派出去报信之后,就再也没有妖怪的动静了,直到现在。”
“哈哈哈,看来妖怪也知道沈捕头的威名,知道你要来,就吓跑了。”牛大壮凑到沈亮身旁奉承道。
沈亮微微抬头,嘴角上翘,很是受用,但很快又板起脸问:“报信的人说,妖怪杀了四个人?真有此事?”
村长连连点头:“对,对,妖怪……妖怪杀了四个人。”
“尸体呢?带我去看看。”
“没,没有尸体。”村长又连连摇头。
“怎么会没有尸体?”沈亮已有些不耐烦,“那你们怎么知道有妖怪?”
此时,一个少年从围观的人群中走出来,来到村长旁边:“大人,真的有妖怪,是我亲眼所见。”
牛大壮抢着说:“你小子是什么人?大人说话哪轮到你插嘴。”
少年刚张嘴,就被村长挡在身后,老人解释道:“这是我孙子,福贵,是他看到妖怪,跑回来报信的。”
沈亮举手指向少年:“你,接着说。”
福贵往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说道:“最早失踪的是老宋头,他自己住在村尾,平常经常会进山里面采些草药。不过最多不超过两天,可他已经快十天没在村里出现了。”
“然后是阿旺哥和招娣姐,他们是前天早上到田里干活,到晚上就没回来。”
“他们两家的爹妈来找我爷爷,爷爷昨天上午就安排人分头去找。”
“我和大牛哥一组,我就是在山上看到那只妖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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