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里暗潮涌动,但定王府内却宛如一池静水。
定王殿下已连续几日未曾踏出府门一步。
他的人已经把苏锦汐从小到大的事情查了个底朝天。
两相对比,却发现如今的苏锦汐,不论说话行事,都和之前没有一点儿相像之处。
当然,除了样貌不变。
就当初她把苏茵化成水的药丸,就连杜衡都极为眼馋。已经找他几次,求他能不能找苏锦汐买几粒来研究研究……
江寻透过窗户望向主子,只见其面前摆放着一本书,许久未被翻动过,而主子只是不停地摩挲着手中那枚白玉扳指。
正当江寻准备悄然避开时,墨晏辰已然发现了他。
江寻无奈之下,只得尴尬一笑,问道:
“主子是否打算出府?”
“不出。”
墨晏辰将高冷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
江寻抓耳挠腮,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属下听闻靖远侯府的苏小姐,今日中午欲前往醉扶归用膳。主子不如去醉扶归换换口味?”
赶紧的啊,想追苏小姐还不快点去偶遇?
“为何不早说?”墨晏辰皱眉道。
江寻不禁一噎,心中暗自叫苦,明明已跟您提过两遍了啊!
墨晏辰脸色一沉,闷闷道:
“江寻,本王很老吗?”
江寻连忙摆手,惶恐道:
“不不不,主子今年方才二十一岁,正值风华正茂之年,怎能言老呢。”
看来主子是在意自己年长苏小姐四岁之事,怕对方嫌他老牛吃嫩草!
“回头你去寻些话本子来。”墨晏辰语不惊人死不休道。
江寻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家主子。
竟然要看画本子?
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家主子连媳妇都还没影儿呢。
现在就开始看那种妖精打架的画本子,看多了岂不是会火力旺盛?
作为一个忠心耿耿、一心为主的下属,江寻决定好好劝劝主子。
于是,他挤着一丝笑容:
“主子,您真的要看那种画册吗?其实属下觉得吧,您还是再等等比较好。”
“等到大婚前,主子可以去牡丹楼取取经,听说那里有各种各样的画册……啊……”
嗯,牡丹楼是京城最大的青楼。
里面有最美的姑娘,最醇的酒,最悦耳的曲子,当然也有最好的画本子。
然而,江寻的话未说完,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朝自己袭来。
他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撞飞了出去。
墨晏辰缓步出了屋子,脸色变得黑青无比,目光沉沉地盯着江寻,声音冰冷:
“本王让你去找那种描写情爱故事的话本子,谁让你提什么青楼了?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江寻一脸的委屈,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冤了。
明明是主子没有把话说清楚嘛!
不过,经过这么一闹,墨晏辰倒是从江寻的话中受到了启发。
那种画册似乎也可以早点学习一下……
墨晏辰不由虚握拳头抵在唇角轻咳一声:
“那种画册也寻一些来。”
江寻:……
属下觉得您做梦来得更快。
和苏小姐话都没说几句,就想着和人造、孩子了。
“去备车。”
墨晏辰话落,转身进卧室打开衣橱选衣服。
一套套仔细选来,最后还是选了救苏锦汐时穿的那套衣服。
他藏了小心思,说不定能让阿锦一眼就看到自己呢。
对,阿锦。
记得苏羡是这般叫的。
好像这样叫着更亲近了呢。
墨晏辰嘴角微勾。
等他收拾妥当,江寻都快在马车前睡着了。
到了醉扶归的时候,正好看到有一群人围在一起,似乎在争吵着什么。
江寻快步过去,忙过来低声回禀:“是苏小姐。”
墨晏辰大步过去,正好看到脸上带着个红肿巴掌印的男子,一脸不屑地看着苏锦汐,嘴里还振振有词:
“真是没想到,你这种妖艳女子,也配来这种地方用餐?简直污染了这里的空气!”
苏锦汐淡淡一笑:
“本姑娘怎么了?不就是你看我长的好看,过来搭讪,我没理你么?你就倒打一耙。”
“满嘴污言秽语,自以为是,不知所谓。本姑娘赏你一巴掌都是轻的。”
“你,你粗鲁不堪。本公子不屑于同你坐在同一层楼用饭。”男子捂着脸,气得脸红脖子粗。
他身边的小厮刚刚已经打听过苏锦汐的身份。靖远侯府哪是他家大人这五品官能得罪的?
忙死命拉着男子往一边走,急忙低声道,
“公子,你可知那姑娘是谁?那是靖远侯府刚寻回来的大小姐。”
他家公子屁事没办成过,还净惹事。
如今白白被人打脸,可真丢人现眼。
贾方是刚从外地进京任职的光?寺卿贾大人的儿子。
贾大人知道儿子和最受皇上喜爱的定王殿下年纪相仿,催着儿子务必要想办法接近定王,和他搞好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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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贾方一个刚进京城的纨绔子弟,哪有认识墨晏辰的门路?
之前不过是每日等在定王府门口,见过被众人簇拥着的定王一面。
连话都没能说上一句,就被侍卫赶走了。
今天他就是来醉扶归借酒消愁的。
当听到小厮说惹到的是靖远侯府大小姐时,心下一慌,但仍色厉内荏道:
“不过一刚寻回来的女子,不必放在心上。若是父亲得了定王殿下看重,什么女子爷娶不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迎面走来的墨晏辰。
心下一喜。
果然老天都帮他。
忙一脸讪笑的快步上前行礼:
“定王殿下来用饭?难怪在下一早就听到喜鹊在院里喳喳的叫。”
墨晏辰眸光深遂的扫他一眼,
“干卿底事?”
贾方一噎。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不留情面的怼回来。
贾方没话找话道,
“殿下可看到那靖远侯府的苏大小姐?听说她之前因失了清白被宣平侯府的张世子退过婚,如今只怕是不好说亲喽。”
“啧啧啧,没了清白的姑娘,怎么不一根白绫吊死呢?真是没脸没皮的还来此用饭。本公子都觉得这儿空气都不清新了。”
墨晏辰这才正眼看向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是哪府上的?”
贾方心下大喜,以为自己所言甚合定王心意,
“在下是刚回京在光?寺任职的贾旺之子。”
墨晏辰面无表情的微点了点头。
知道了,明天就撤你爹的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