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歌声渐歇,杨瑶琴与段复理等人,已将方洛尘送至桃花阵外。
阵外风起,桃花纷飞,似是为这场离别添了几分凄美。
段复理看着方洛尘,有些萧索道:
“师弟,祝你功成早日归来。说不定,明年我也要下山,去潜入元大都,待机而动。”
此时,段复理年仅十四,却已胸怀大志,誓要以一己之力,复兴大理王国。
方洛尘心中感慨,不知道怎么的,却想起了后世的一句话:小明考上了北大,小红当了工人,他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是呀,周子旺起义造反,段复理潜伏卧底,他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我一定赶回来给师兄送行。”
方洛尘说完目光温柔地落在杨瑶琴身上,却见她怔怔凝视,眸中似有千言万语,却终化为无言的静默。
“师姐我要走了,好好保重自己。”
说罢,他缓缓踏出数步,却忽闻背后风声急促,伴随着一声急切的呼唤:
“师弟,且慢!”
转身之际,只见杨瑶琴如同脱兔般奔来,几欲撞入他怀中,衣袂翻飞,带起一阵淡淡幽香。
“还有什么事情吗?”方洛尘轻声问道。
杨瑶琴手微颤,从白皙的脖颈取下一枚洁白如玉的佩饰,轻轻递至方洛尘手里,低语道:
“这个给你。这是我奶奶给我,说是从小就在她的身边……以后,希望它能护你周全。”
说完脸颊飞上两朵红云,匆匆转身,如风般跑了回去。
方洛尘一愣,感觉手中玉佩还带着杨瑶琴的体温。再看上面雕着一只龙,栩栩如生,宛若活物。
看来这是小龙女之物,当年她被遗弃在重阳宫门口,想必此物就藏于她的襁褓间。
这种家传的宝物,还是姑娘家贴身之物,杨瑶琴就这么给自己,可见她对自己的心意。
而且她娘和她爷爷都没说什么,显然是把自己当成未过门的女婿了。
罢了,以后还是当周芷若的干爹好了,不能让瑶琴她伤心。
……
陕西和四川两省相邻,从终南山到峨眉山不算太远。
方洛尘使用《九阴真经》上的绝世轻功,日行两三百里路,十分轻松惬意。
不过三两日功夫,便已至华山脚下,华阴镇内。
夜幕低垂,乌云密布不见月色,他决意在此小憩一晚。
因为知道已悦来客栈是古墓派的产业,自然是方洛尘的首选,怎么说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靠打猎换的银子可不容易。
不过他并未表露身份,只是跟普通客人一般,择一隅而坐,要了点吃食。
很快小二送上夹肉馍、羊肉泡馍这些陕西特色面食,让方洛尘大快朵颐。
他看着窗外夜色下的华山,心中有些觉得有些好笑。
自己此行是想去学独孤九剑,现在来到华山脚下,却都不上山去思过崖走走,实在有些荒谬的感觉。
正当思绪纷飞之际,忽见门口缓步踏入一男一女,二人身影熟悉,正是当年在终南山巅偶遇的鲜于通与胡青羊。
岁月悠悠,转瞬三载,鲜于通较之往昔,更添几分沉稳内敛,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不凡气度;
而胡青羊,更是出落得明眸皓齿,艳光四射,昔日的青涩已蜕变为如今的成熟韵味。
再看那微微隆起的小腹,显露出她即将为人母的喜悦。
“小二,把你们的拿手菜送上来。”
鲜于通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同时,他头戴一顶宽大斗笠,帽檐低垂,几乎遮住了半张脸庞,显然是生怕在此地被人认出身份。
他转而向胡青羊轻声细语道:
“小羊羊,你且在这客栈中安心歇息两日,我今夜需返回华山处理点事务,无法陪你了。”
胡青羊闻言,秀眉微蹙,疑惑道:
“怎么不带我上山呢?你不是说你师父同意我们的事情了吗?”
鲜于通轻笑一声,解释道:
“你不知道华山派的规矩,在我们还没成亲前,你是不能上山的,只有到了拜堂那一日,才能正式拜见长辈。”
胡青羊听闻“成亲拜堂”四字,脸颊上不禁泛起一抹幸福的红晕。
心中暗想,此等规矩虽不常见,却也不算奇怪,于是点头应允:
“那好吧,那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呢?”
鲜于通笑道:
“你这么着急呀?我又不会跑。”
“我能不急么?你看我这肚子,哥哥他都注意到了。”
胡青羊手放在小腹上,却是十分满足的模样。
鲜于通笑得更欢:
“瞧你,这般急切。放心吧,我这便上山与师父商议,定选个黄道吉日,把你风风光光地娶进华山。”
胡青羊低下头,轻声道:
“不必呀,我什么都不需要,只要能与你相守,我便心满意足了。”
鲜于通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肩头,柔声道:
“这些琐事你不必操心,只需安心等待做我的新娘便可。我已为你订了房子,就在天字三号房,你就先在此处小住一阵。我今夜真的有急事需要上山一趟,不过会想你的。”
“大晚上的,华山那么陡,通哥你可要小心呀。”
二人轻轻相拥,随后鲜于通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悦来客栈,留下胡青羊一人,心中既满是不舍,又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方洛尘在后面把两人对话都听在耳中,甚是感慨:这狗渣男真会哄人呀,看这胡青羊一脸幸福的模样,浑然不知自己的人生都快走到尽头了。
毕竟胡青羊都已经怀孕了,悲剧即将来临了。
因为鲜于通为了当上华山派掌门人,准备迎娶掌门的女儿,这胡青羊不能留于人世。
只是,自己帮还是不帮?
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小姑娘殒命吧?
还是一尸两命。
也罢,虽然胡青羊惹人讨厌,既然碰上了也算是缘分。
就去叮嘱一句,也算尽人事了,至于信不信便由她。
思定,他迈开步伐,径直走向胡青羊所在之桌,翩然落座,笑道:
“胡姑娘,别来无恙,许久未见矣。”
胡青羊抬眸,凝视他许久,却未能认出眼前之人,只因方洛尘身形已拔高许多,判若两人。
皱眉道:
“你是谁,我们见过么?”
“终南山上,白唇鹿之事,胡姑娘可还记得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