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剑法！！！
林储言不行了，已经开始幻想起来了：我本来只是想着再学一套拳法，结果你给我来一套剑法？什么剑法？
嗯，只要不是辟邪剑法，他都可以的。
黄师傅没搭理他的花痴样：“先拍戏先拍戏，把今天的戏拍完，完了晚上你找我，咱们再聊。”
“好嘞，哥，咱们加个微信啊。”
……
两个小时过去，这场“饭馆打戏”总算是要正式开场了。
不过，林储言这人，一向是喜欢钻研的。
他的想法很简单：动作是没问题了，然后呢？打戏就不需要演技吗？
这部剧因为有大量打戏，林储言也是为此下了功夫的。
至于应该从哪方面入手，他也没有自己瞎想，而是找了个最简单的方法：观摩世界上的其他优秀演员怎么打。
然后发现，那些优秀的演员，在碰到像他这种街头混混打法的时候，想要打出来“狠”的感觉，最大的特征其实是，脸上不带太多浮夸的表情。
是的。表情越少，人越狠。
无一例外。
剩下的，就是他之前想到的一个设计了——每次打架前，都要先把助听器收好。
接近中午的时候，导演终于喊话了：“灯光、摄影，准备……开始！”
镜头从傅卫军和隋东在饭馆中吃饭开始。
一个哑巴一个结巴，属实也没什么天可以聊，俩人坐姿略显吊儿郎当，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夹着菜不停地吃着。
远处镜头给到反派，6人走进饭馆，开始找偷摩托的人，饭馆里人不多，很快就瞄准了他俩。
傅卫军眼皮一抬，和隋东对视了一眼，俩人继续默契地吃着饭，脸上表情还是很镇定。
紧接着，隋东猛干了一口酒。而傅卫军，开始摘助听器了。
……
韩导盯着监视器，没说话。
这林储言摘助听器做什么？
一开始他还想喊“咔”来着，但脑子里忽然想起昨晚林储言的表演，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不急，再看看。
不过，导演脑子转得也快，很快就想到了原因：是了，助听器是傅卫军偷来的，虽然不匹配，每次使用都要调频，但也不是他能买得起的，这玩意贵啊，万一打架弄坏了怎么办？是得珍惜，是得先摘了。
要是每次打架都戴着，早就摔没了吧？
这是细节啊。
林储言再一次带给他惊喜。
……
反派头子老峰开始说话了：“门口摩托车谁的？”
然而没人搭理。
傅卫军是真的听不见。
隋东：我哥听不见那我也听不见。
俩人继续干饭。
吃完最后两口，傅卫军终于起身了。
“你俩哪的？是桦钢的吗？”
人多势众，暂且忍下，傅卫军确实也没听见，没事人一样往外走，被面前问话的老峰一把抓了回来。
“我问你话呢，你哑巴啊？”
然而，回复他的是傅卫军飞起的一脚，直接就冲着老峰的肚皮上踹了过去！
这一脚就是导火线。
紧接着，两根铁棍劈头盖脸就向他砸了过来！
傅卫军拿手一挡，又挨了好几下，却还是一拳将左边的人打得倒在桌上，他也不顾其他人了，就只打一个，抡起拳头就往这人身上一下又一下地招呼。
然后一个酒瓶子就砸在了他脑袋上。
于是他脚步趔趄，往后倒的同时顺势又一脚踹飞了另一个靠近他的人。
……
“咔！再来一遍，咱们保一条。”
……
拍完第一条，没让韩导等太久，第二阶段战损版傅卫军就来了。
刚被酒瓶子打倒的傅卫军转身就冲进了厨房。
“那犊子要跑！”
两个小弟马上追了进去。
镜头跟随着来到了厨房门口，下一秒，刚追进去的小弟就倒退着回来了。
在他们身前——额前流血、一脸凶狠的傅卫军从厨房走了出来。
镜头给到他手上特写，赫然是一把菜刀。
两个小弟被逼到墙角，不敢动弹。
傅卫军也不理他俩，他脚步还有些踉跄，但拿刀的手却很稳。
右手拿菜刀撩开饭馆和厨房中间隔开的那道帘子，一步一步向反派头子老峰走去。
此刻老峰还在对着隋东拳打脚踢，浑然不知身后死神驾到。
关键时刻，还好有小弟提醒了一句。
老峰转身一看背后，傅卫军手拿菜刀毫不犹豫就向他劈了过去！
不是人带刀，是刀带人。这一刀把傅卫军整个人都带了个趔趄，可见下手有多狠。
老峰反应挺快，一下躲开，但也吓得够呛，直接倒在了地上。
不是说好的只是打架吗？你小子这是要玩命啊！
随着傅卫军拿着菜刀步步紧逼，整个人跌坐在地上的老峰手脚并用一直往后挪动身子，直到退无可退，脑袋顶在了一把木凳子上。
傅卫军继续逼近，走到了老峰张开的两腿中间。
下一秒，菜刀高高抬起，重重劈下，砍在了老峰头顶的木凳子上，距离他脑袋只有几公分。
老峰吞了口口水，有冷汗从额边流下。盯了眼菜刀，又看向傅卫军。
傅卫军半蹲下来，开始掏裤兜里的助听器。
偷来的助听器不合尺寸，还得调频，傅卫军一脸漠然，慢慢地调着。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
听力加载完毕。
他开始打手语：“摩托车多少钱？”
又回头望了隋东一眼，示意他可以开始翻译了。
被打得头破血流的隋东咧着嘴笑：“我哥问，问你呢，你那车多，多少钱？”
瘫倒在地的老峰：“不要了。”
傅卫军向他招了招手，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戴着助听器的左耳靠近他，示意他重新说。
“不要了。”
傅卫军撇了撇嘴，身子离对方远了些，摆了摆手，又从校服兜里掏出钱来，数了数，一张一张摆放在老峰的肚皮上。
老峰也不敢动，有些憋屈，但还是问了：“兄弟怎么称呼？”
傅卫军抬头，没有说话。
隋东靠近老峰，也蹲了下来，捏了捏他的脸颊，又拍了拍，笑得极其嚣张。
然后一字一句地道：“他叫傅，傅卫军，记住了吗？！”
老峰：“记住了，记住了。”
傅卫军和隋东准备走人了。
走之前，林储言又加了一个剧本里没有的小动作。
他把放在老峰肚皮上的钱，顺手一塞，塞进了老峰的裤裆里。
是的，和隋东对着老峰的脸又捏又拍一样，也是一个带有侮辱性的动作。
最后一个镜头，傅卫军拍了拍隋东手臂，俩人起身，大摇大摆走出了饭馆的大门。
……
“咔！”
韩导看得很过瘾。
这林储言搭配苏和，这俩人绝了啊。
一俊一丑，前者靠眼神，后者靠脸，气质虽然截然不同，却都表现出了一种狠戾感。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俩人一起搞事的时候，看上去竟然很和谐，有一种相得益彰、一加一大于二的感觉。
还真是一对好搭档，建议加大力度，多演反派……
以及，刚才这条好像也没什么毛病？难道又要一条过？
不行，再仔细看看！
韩导又开始一遍一遍重看监视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