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夏耘,秋收冬藏,是社会发展的根本条件,人吃饱了就会胡思乱想。
小孩子乱想叫做天真无邪,成年人乱想叫做神经病。
王长生从小体弱多病,小名又叫王二狗,贱名好养活。
身体弱和性格皮并不冲突,所以经常问老父亲王立峰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除此之外还经常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比王铲铲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归根结底都是因为王铲铲的睡前小故事,从开天辟地到历史断层,再从三皇五帝到星际穿梭。
王长生打小就觉得这个世界存在无限可能,人类起源就真的是猴子吗?为什么这么多人说长得像恐龙一样。
先秦练气士真的飞升了吗?怎么又不见一人回来?嫦娥奔月,那月球上怎么没有呢?
王二狗你脱得精光坐在外面干嘛?李晓白系着围裙拿着锅铲大声向王长生吼道。
母亲,我在修炼,古人说没有外力阻隔更有利于吸收日月之精华。
王铲铲你看你教的儿子,现在五岁了脑子不正常也就罢了,这像什么话?李晓白舍不得打王长生,拿着锅铲头也不回的向着王立峰追了过去。
王立峰嘻嘻哈哈的躲着老婆的追打,王长生快速穿好衣服结束修炼,因为要吃晚饭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这次后偶尔能看见王长生离谱,但是随着长大衣服也不好意思脱了。
也许王立峰是为了让王长生好好锻炼身体、好好学习才编的这些故事吧。
早晨拉伸、练习散打、练习反应能力,中午睡觉,下午练习核心力量、韧性。
晚上学习国学、地理、科学知识,偶尔泡泡药浴。
这就是王立峰给王长生定制的计划,当然寒暑假也会带着王长生去各种神奇的地方。
时间一晃眼就是十二年过去了,又到了暑假出游的时候。
昆仑山下一个小村落,名为王家村的地方,也夹杂着几户外姓,这个村据说是某个朝代王姓大将军的后代,躲避战乱来到此处定居,村里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夏历三千年七月正午,烈日炎炎似火烧一样,王二狗家门口菜园前一个长得人模狗样,眼里偶尔露着精光,梳着油光锃亮的大背头,穿着蓝绿色背带短裤,踏着踩屎感穆勒鞋,赤裸这上半身的中年男人,这正是王立峰,他正在门前菜园里忙碌着,一边用篾条编织着篱笆,一边用锤子夯实着半人高的木桩,同时嘴里碎碎念念,偶尔暴几句粗话,老子让你不关好猪仔,还故意放出鸡鸭……哪天你要是不注意我就给你炖了……奶奶个熊真是越想越气……一阵自主输出过后,突发奇想的自言自语的说着……嗯……我想想……要不回去打一顿王二狗消消气。
嗯,不着急,弄完回去再打也来得及。 王长生家是一个合围式的石头别院,冬暖夏凉。
房子坐落在村子的最北面,正南朝向,东面两间卧室,厨房靠后,王二狗父母住在靠客厅的那一间,客厅居中,北面一间卧室和一个储物间,王二狗躺在北面卧室的凉席上,呼呼大睡,丝毫没感受到他的父爱即将到来。
别院厨房内,一个身高一米六五,身材匀称,皮肤白皙,长相精致,三十岁左右的少妇,扎着个丸子头,上半身穿着淡紫色体恤,下半身穿着一条紧身牛仔裤,外面系着一条杰瑞卡通围裙,一会儿切着土豆,一会儿烧火,一边抱怨着,说好暑假去海边,去游泳,去赶海,兔崽子非得回老家,说要享受原始生活,贴近自然,自已一天啥事不干,气死我了,唉……。
两口大铁锅,一口小铁锅,一口大锅里焖着红烧肉,另一口大铁锅里焖着米饭,小铁锅用来炒菜,一阵阵饭香、肉香、菜香夹杂着柴火味透门而出。
王长生母亲李晓白,村里人都叫她晓白,小时是有点叛逆的乖乖女。和王二狗爸爸王立峰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起偷过红薯、一起撵过兔子、一起摸过鱼……他们祖上三代种药材为生,在王铲铲这代做出了本地特色,针对沿海一带,打开了销路,发扬光大,并带领全村人致富。
王立峰小时候异想天开,总是逮着父母亲和爷爷奶奶,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比如说为什么人不能生小狗,猫为什么不会下蛋,问烦了大人就会说,问问问,你问个铲铲问,所以久而久之大家就叫他王铲铲,反而很少有人叫大名。
按道理来讲晓白不会嫁给王立峰,王立峰让父母提过这件事。
晓白妈妈因为生下晓白伤了身体,后面再也不能生育,家中就一个独女,想的是找一个上门女婿,留个后,就被王立峰一口回绝了。
王立峰一气之下,草草收拾了东西就南漂去了,那会儿王立峰正好在南漂的第二年,晓白在家相了一个远亲,愿意倒插门,订婚后约定次年除夕安排酒席,那阵儿远亲朋好友都回家准备过年了,图的是个热闹。
意外发生在十四年前一个夏天,也就是二千九百八十六年,王立峰南漂找到了药材销路,趁着夏天回村告诉这一大喜讯,好为秋收做准备,这样可以让村邻把药材卖出去,过一个肥年。
晓白父母听说这个事情后,兴高采烈约着王立峰父母上山采种,说着努把力,等孩子结了婚,次年去县城买套房子,再搞个小汽车。
王立峰父母也盘算着努把力,给儿子体体面面的娶个儿媳,不能被晓白父母比下去。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采种突遇山洪爆发,双方父母无一幸免,都折在了山坳里。
王立峰当时在山里去了一天,回来时神情很是落寞。
那个年代没有父母的年轻人不好找对象,还会被排挤。
晓白在王立峰背地里的帮助下草草的安葬了双亲,她的相亲对象也等着她父母头七后退婚了,晓白把自已关在家里,整日以泪洗面。
村里人从晓白家门前经过,都指指点点的说着闲言碎语。
王立峰操办完二老的丧事后,浑浑噩噩的走过村口大桥,大妈些坐在桥栏上叽叽喳喳的聊着八卦,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把晓白退婚的消息传到了他耳朵里,沉寂了两年的心里泛起了一丝波澜,也冲淡了一些双亲去世的哀伤。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晓白家门口,不顾别人的异样眼光,敲了半天门,总算敲开了晓白家的门,他不敢大喊大叫让晓白开门,更害怕退婚是假的,害怕自已的期望变成了失望。
晓白打开了房门,身上穿着泛黄的白衬衣和洗的发白的牛仔裤。眼睛是红肿的,披着散乱的头发,满脸哀伤,呆呆的看着王立峰一言不发。
王立峰略显红肿的眼睛也一直注视着晓白,时间大概过了一小时,又仿佛像过了十几年。
王立峰率先打破了沉寂,虚弱无神的眼中带着一丝期望,又夹杂着一丝不忍,本想问退婚的事情,开口却是成了:晓白,你能跟着我去南边吗?晓白还是没有开口依旧呆呆的望着王立峰,不知道她想的什么。
王立峰此时心中莫名的多了一丝慌乱,减少的那一丝哀伤又增加了些许。
又过了一会儿,依旧是王立峰先开口,这次是低着头在说,不敢看晓白的眼睛。说道:晓白你知道我从小就喜欢你,好吃的都是给你先吃,好玩的都是先给你玩儿,当时让我父母提亲,你不同意,我就去南漂了,前段时间找到了药材销路我就……想起了晓白父母是因为自已带回来的消息,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连同自已父母也搭进去了,王立峰声音戛然而止。
又过了良久,王立峰突然抬起了头,张了张口想解释什么,看着晓白的眼睛确是慌了神,却什么也没说出口,抽空了最后一丝力气,憋了半天,说了一声对不起。
最后就晃晃悠悠的转过身体,迈着沉重的步伐向着自家走去,一步……两步……三步……八步……九步……十步,晓白微弱的声音划破了王立峰内心的黑暗:立峰哥一个月后来接我好吗?
王立峰瞬间觉得全身充满了力气,又仿佛时间定格了一般,颤抖着转过身体,看向晓白回了一个字:好!
后来王立峰带着晓白南漂,离开前和村长商量好接头事宜,村长也把王立峰背地里帮助晓白的事情告诉了晓白,村上东拼西凑,张罗了王立峰和晓白的婚礼。
这一去就是十七年,夫妇两明明知道多多少少因为利益才会受到村民的帮助,却还是怀着感恩的心,兢兢业业十多年,除开祭奠很少回村,销路断了就重新找。
在被人打压中一次次突破难关,也积累了不少的家底,在魔都也有了自已的大别院,座驾是新款豪华越野车,两口子并不奢侈,王长生也基本被教育得很好。
王长生今年十七岁,暑假后就是一名高院生了,至于合不合格那就不知道了,正不正经更不知道。
厨房一声温柔的呐喊打碎了王长生的美梦,这正是李晓白的声音:王二狗快起床叫你爸爸回来吃饭,我再炒个土豆搞个番茄煎蛋汤就能吃饭了,王二狗你听到没,再不起床,老子等会过来给你两锅铲,王二狗……王二狗……
王长生站在了厨房门口,打断了李晓白的呼喊声:知道了,还有不许叫我王二狗,就是你们这么喊,同学也这么叫,我叫王长生,我有名字。
说着头也不回地小跑了出去,跑过院门就胡乱朝着一个方向大喊:王铲铲,你老婆喊你回家吃饭,听到了就搞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