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精姐妹们没有出过盘丝岭。
哪怕近在咫尺的东泽郡城都没有机会逛。
如今到了西梁女国,一个个眼睛都绿了。
“大姐、二姐、三姐、五妹!咱们走吧,到了蒲山城什么都有!”
四妹苦口婆心的劝道。
“四妹!不一样的!我们知道蒲山城好,可是蒲山城再好,那也有一处不如这西梁女国,”
大姐笑着说道,
“这里都是女人,只有女人才知道我们女孩儿家的心思呢,要说胭脂水粉,朱钗头面,肯定是这里的合心意!”
这话说的没错,若论产业广度,那必然是蒲山城遥遥领先,但论女性产业的深度,才区区几年的蒲山城又如何比得上西梁女国深耕女性用品几千年?
于是这一逛便没日没夜起来,最后不得已,只能让车队先行,而蜘蛛女孩们留下来体验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扫街活动。
四妹也是无奈,只得自己陪着紫蛛儿先回蒲山城。
炎悟名自然是四妹在哪儿他在哪儿——反正这几只大蜘蛛在他的地界上也不会出什么危险。
这样一来,当四只蜘蛛女孩尽了兴,却发现她们得自己赶去蒲山城了。
若驾起妖云,最多也不过一两个时辰就能到达。
可是五妹玩心大起,说要雇佣马车,慢慢走过去。
“五妹别闹,”
大姐反对道,
“母亲在蒲山城等我们呢,我们已经耽搁了许多时日,可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三姐却道:
“大姐,这回我倒是同意五妹的意思,素闻通天河‘灵派吞华岳,长流贯百川’,我们若不能真正渡他一回,岂不是白走了这一遭?”
大姐叹气,看向二姐,二姐耸了耸肩,
“我都可以。”
于是姐妹四人租了马车,雇了车娘,向着蒲山城行去。
这一路欢声笑语,五妹又是挨不住寂寞的,将车窗帘布掀开,美景异色尽入眼底,却不料被山贼斥候觑了个正着。
“大王,大王!”
小喽啰急忙跑回山寨,
“我们山下有一马车经过!”
“大惊小怪,我们这饭瓮山向来是商家车马往来的要地,有马车经过有何好令你如此失色的?”
小喽啰回道:
“不一样,不一样!这回这车上有四位国色天香的大家小姐!”
“哦?”
这山贼大王人送外号“花太岁”,最是个贪花好色的,山寨里已经纳了他十二房小妾,
如今听喽啰说有四位美人,哪里还按捺得住?
什么马车有无护卫啦,马车上是否有炎国标记啦,他都忘了询问,只是点起兵马杀出了山寨。
乌泱泱的一群山贼冲下上来,花太岁骑着黄骠马冲在最前头,在他身后跟着一使棍的随从,头戴斗笠,脸盖面纱,骑着一匹白蹄黑马,不过只是寻常,并不是传闻中的“乌云踏雪”。
“前面车辆止步!”
花太岁哈哈笑着拦下了马车。
驾马的车娘见是花太岁,顿时红了脸庞,
只因这花太岁在西凉女国甚是有名,他那十二房小妾,有八成是从女国掳去的,而西凉女国的人们对被掳走的女子,是可怜还是羡慕,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哟,驾车的也是一个小美人呐,”
花太岁心花怒放,
“你是西梁女国的吧?不如你也别回去了,跟我回山寨过些快活日子如何?”
那车娘跳下车驾,“嗯”了一声,掩面而走,却不是逃跑,竟是冲进了山贼的人群中,低着头站定,引得山贼们哄堂大笑。
这车娘有这样的行径可实在太合理了。
想当年,唐僧师徒四人,除了唐僧唇红齿白被国王陛下预定,其他三个歪瓜裂枣的妖怪,都被西梁女国众大臣觊觎,如今这些山贼可比那三个腌臜玩意儿强多了,好歹是正经男人不是吗?
那花太岁也呵呵笑,西梁女国的臣民是什么样的,他再清楚不过,
他踏着霸王步,走到马车前——这车娘是西梁女国的,那里面的美貌小娘子也必是西梁女国的——这一回的买卖看来是十拿九稳,你情我愿了。
“诸位小姐,惊吓到各位,是本大王失礼了,”
花太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听起来太放浪,第一印象能好那就好一些,这总不会有错,
“本大王便是人见人爱的花太岁,在你们西梁女国也薄有名声……”
他伸出手就要去掀马车门帘,却听到里面一声娇笑。
果然,这西梁女国的女子就是好拿捏!
花太岁心花怒放,猛的一下掀起帘子——
就见到三十二只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他……
“啊————————”
花太岁喊出了c6的高音,掉头就跑,
“妖怪啊!!!!”
五妹恢复了人形,笑得打跌,
“太好玩了,太好玩了,若不坐马车,哪里能遇见如此有趣的事情?”
三姐轻笑,五妹想玩,便让她玩闹吧。
二姐摇了摇头,虽然她也觉得有趣,只是碍于姐姐的身份,她不能表现出来。
大姐却拨开晃动的门帘,对车外问道:
“你是何人,为何不走?”
却见车外站立一人,正是之前跟着花太岁的蒙面男子。
那男子面对大姐疑问,只是甩了个棍花,一言不发。
五妹笑道:
“莫不是个哑巴?”
二姐看出了端倪,大声提醒道:
“五妹小心!此人毛发过甚,他不是人!”
……
……
蒲山城,车队成功将盘丝岭的蜘蛛精的家当和那浩浩荡荡的蜘蛛崽子们运到了地方。
四妹安顿老母亲去了,炎悟名便喊来了袁守诚和弥勒。
“二位,”
炎悟名将大圣根器“身本忧”亮了出来,
“能不能跟我讲讲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袁守诚问道:
“师父没和你讲过吗?”
“师父讲过这事情的始末,但是没告诉我这根器除了复活悟空师兄,还有什么别的用处——我也是这次和大力牛魔王碰了面,才觉察出事有蹊跷——对了,袁师兄,是师父让牛魔王将根器给我保管的。”
袁守诚沉默了几息,开口道:
“既然是师父所为,那必然有他的道理,”
他看了一眼身本忧,摇了摇头,问道:
“师弟可知孙师弟的根源?”
“天地孕育,天生石猴?”
袁守诚点了点头,
“没错。那花果山可是十洲祖脉,三岛来龙!集天地灵蕴孕育了那么一块石头,吸日月之精华,受天地之真秀。
外人只道是天地造化,殊不知那仙石却是天道特地孕育出来的武器,专门用来对付窃取天道权柄,欺瞒天道意志,违逆天道大势的恶人。”
炎悟名眼睛一亮,
袁守诚继续道,
“是的,你没想错。你孙师兄之所以出世,便是因为当今天庭所作所为已经过了天道的底线,这是让你孙师兄正本清源呢!”
弥勒笑道:
“只是那大圣单纯,中了天庭和灵山的算计,被套上了那紧箍儿,几乎被天庭驯服。
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大圣想要摆脱束缚,便身化六根,希望能孕育出一个新的他来。”
袁守诚道:
“此事看着隐秘,实则天庭、灵山都是知晓的,他们没有出手制止,甚至还推波助澜,便是谋划着当你孙师兄重新归来,再度给他戴上紧箍。
至于想要炼化你师兄根器获取力量的谣言,那不过是忽悠妖王的谎话——他乃天道武器,岂是能随便炼化的?借他力量用用尚可,若想炼化,那是痴心妄想,必然惹来灾祸!”
炎悟名点点头,如此一说,他便什么都明白了。
“所以我若想掀翻天庭,我孙师兄是必不可少的?”
袁守诚看了一眼弥勒,说道:
“在师弟你出现之前,那推翻天庭,拉下玉帝之人必是你孙师兄,但如今你突然现世,人皇成圣,就连天道都欠了你还不清的债,那似乎有没有你孙师兄,都没那么重要了!”
突然,门外传来了奔波儿灞的禀报声:
“郎君,皇后娘娘的姐妹们回来了,她们……还带回来一只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