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喧闹声传来,惹得司母不快地皱起眉头,刚想出声呵斥,就看见被阮星月挟持的司明尘。
司母吓得尖叫一声:“阮星月你疯了,快放开尘儿!”
司父司锦年还有其他人都愣住了,他们看着阮星月手中的剪刀,剪刀尖还残留一丝血迹,司明尘的脖子上红褐色的血液分外刺目。
阮星月没有在意司母,她抬头看向一身新郎装扮的司锦年,笑了笑:“锦年,你这身衣服真好看,就像十年前的那天。”
闻言,司锦年微微一愣, 他看向一身白衣的阮星月,心头莫名划过一抹心虚。
“祖父祖母父亲,你们救我!母亲她疯了!”
司明尘看见司锦年等人,顿时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跟他们告状。
“嘘!”
阮星月拍了拍司明尘的脸蛋,“我便是杀了你又如何?我是你娘,你是我用命换来的!”
她的语气淡淡,司明尘不知真假,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司锦年却没有当回事,他知道阮星月有多爱司明尘,甚至比她的命还要重要。
眼下这般估计也是因为自己要和乐瑶成亲的事情闹一闹罢了。
想到这里,司锦年安抚道:“星月,你别闹性子,明日我去星月院陪你。”
顿了顿,司锦年又道:“你放心,你还是丞相夫人。我跟你保证这不会变的。”
闻言,阮星月追问:“那为什么要将我锁在院里?为什么要将尘儿记在乐瑶公主名下?”
司母抢先回答:“还不是因为你身份卑贱,你哪里比得了乐瑶公主?再说了本来我儿和乐瑶公主就是情投意合,若不是当年乐瑶公主远嫁,她才应该是丞相夫人!”
“母亲,您别说话!”
司锦年皱眉打断, 他总感觉有些事情要发生。
果然,阮星月拿出休夫书扔给司锦年:“签了吧,我不阻你好事!”
“既然你心里有他人,我成全你!”
司锦年打开休夫书一看,温润白皙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愤怒的表情。他想也不想直接撕碎手中的休夫书。
“星月,你胡闹也要有个分寸!”
他面色阴沉,看向阮星月的脸上带了些许的警告。
看着地上的碎纸,阮星月早有预料,她重新掏出一份递了过去。
在司锦年夭撕掉的前一秒,淡淡开口:“你若撕了这份,我就杀了司明尘!”
司锦年的动作一顿,紧紧握着休夫书,眼神清冷:“你不会的!”
“尘儿是你怀胎十月生下的,你不会舍得的!”
听着他这般笃定的话语, 阮星月突然有些想笑,这些人是拿捏自己这点了!
“哈哈哈......”
阮星月低低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笑着笑着,一股腥甜涌入喉间,她忍不住吐出一大口鲜血。
“星月,你......”
司锦年刚想上前,就被阮星月制止。
她平息好气息之后,冲着司锦年惨然一笑:“如你所见,我活不了多久了。”
“泥人还有三分性,你若不签休夫书,我就带着尘儿一起死。”
说着,阮星月亲了司明尘额头一下,低声道:“尘儿,黄泉路上太漫长,你陪娘一起好吗?”
明明是温柔的话语,听在司明尘的耳里却像是夺命的声音。他毕竟才八岁多,人小胆小,真怕阮星月带自己一起死。
“爹,你快答应娘!”
激动之下,司明尘也不端着了。连娘也叫了出来,平日里他都是唤阮星月母亲的。
阮星月也是一愣,亲昵地搂紧了司明尘,恐吓道:“尘儿不怕,娘会一直在你身边!”
司父司母看不下去了,眼见到了出发迎亲的时候,不能再耗着了!
再加上司明尘红着眼眶求救,这可把二老心疼坏了!
司母着急道:“锦年,你快签了!左右阮氏也活不了几天了,签了更好。”
司父催促道:“别耽误了迎娶公主的吉时!”
司明尘也跟着附和:“爹, 娘她失心疯了,你快签了吧!”
催促中,司锦年只得签了休夫书递给阮星月:“星月,你可以放了尘儿了。”
阮星月放开司明尘,接过休夫书,往下看去,司锦年三个大字跃然纸上。
真到了这一步,阮星月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抬眼看去,司明尘靠在司母的怀里警惕地看着自己。
阮星月忽然觉得一切都不值得了,自己付出了所有心血和感情的地方不过是一座吃人的宅院。
司锦年看着日头,大步朝着远处走去,走到阮星月面前时停了下来。“星月,你在府中休养,晚上我去找你!”
阮星月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俊美的脸庞,微薄的嘴唇,一双深沉的眼眸看不出情绪,比起十年前的他多了几分稳重和成熟。
自然也多了几分的算计和城府......
阮星月恍然,原来十年都过去了啊!
“锦年......”
阮星月叫住了司锦年 ,司锦年回头就看她冲着自己灿烂一笑。
“锦年,今生与你相爱,我不后悔!”
“若有来生, 我只愿与你死生不复相见!”
“恭喜你抱得美人归,祝你子孙满堂,步步高升!”
放弃一切后,阮星月眉宇间的一抹戾气也没了,整个人变得平和冷静。
看着冲自己笑的阮星月,司锦年恍然间似乎看见十年前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
“哎,小白脸你叫什么?”
“记住,我叫阮星月,这可是你未来妻子的名字。”
“锦年, 我们有孩子了!”
“......”
不知怎的,司锦年想起了两人相识相爱的画面,这让他有些烦躁,思绪不稳。
最终司锦年点点头:“星月等我!”
司锦年走远后,阮星月移开眼睛,转身看向司明尘。
“尘儿,你......”
“怎么?这会当好人了?”
司母讥诮一笑指着大门口:“你给我滚!”
一旁,司父淡淡看了一眼司母,示意她闭嘴。
然后他看着阮星月,面前女子一身单薄的白衣,脸上毫无血色,小脸消瘦,看上去已经病入膏肓。
司父怜惜地看着阮星月,安慰道:“星月,为父知道这事委屈你了,但迎娶公主关乎皇家颜面,乃是大事。”
“你这气也撒了,还是好生回去休息吧。我让厨房给你做些滋补的药膳给你补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