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渊心里五味杂陈。
哪怕心里早有准备，也知道自己这便宜弟子在修炼这块属于妖孽，这玄天神录第十重，放别人身上，再快恐怕也要数年时光才有可能突破，可在李卿云这里，兴许个把月就够了。
墨子渊也很期待这种事情发生，但当他真的亲眼看到李卿云呼吸之间就突破了第十重，带来的视觉冲击还是让他有些恍惚。
恍若隔世。
无数武者一辈子都可能无法突破的境界，李卿云却唾手可得。
墨子渊心里高兴归高兴，可郁闷却也不少。
玄天神录他修炼了八九百年，至今还困在第八重不得寸进，可李卿云倒是好，前些日子突破了第九重不说，如今这第十重更是在呼吸之间就完成了。
老天，你是在逗我吗？
他自己就是天才，想当年那也是真传弟子中数一数二的存在，就连作为大师兄的张鸣九也难以压他一头，更是用了不到百年时间就突破了生死境。
可他修炼玄天神录，第一重足足用了五年，第二重时间更长。
就这进度，他依旧是当时神宗最耀眼的弟子。
而这小子，玄天神录第一重到第三重，一年之内就完成了。
四年时间，直接将玄天神录练至第十重。
这他么还是人？
紫阳城那小旮旯，能冒出这样的妖孽？
人与人之间有差距，墨子渊能理解。
可这差距是不是太大了些？
这些年，墨子渊常常会与张鸣九等人提起自己李卿云的修炼进程，张鸣九等人却少有提及。
甚至让这几人帮他指点指点李卿云的修炼时，几人更是以各种理由推脱。
对此，墨子渊还颇有怨言。
自己千辛万苦管理宗门，这几个家伙竟然连这点小事都不愿帮。
如今看来，张鸣九等人哪里是不愿意帮他指点，完全是李卿云太过妖孽，根本不需要指点。
想到张鸣九几人面对李卿云时吃憋的样子，墨子渊顿时心情大好。
“老子……赚了！”
“卧槽！”
“谁能想到，老子随手收下的便宜弟子，居然是如此妖孽。”
“还好当时没假手他人，特别是张鸣九那家伙，不然老子岂不是亏大了？”
看着脸上紫气尽散的李卿云，墨子渊眼神闪烁，沉吟片刻后催促道：“为师看得出来，你修炼时间虽然不长，可根基却是打的很牢，不趁着玄天神录突破第十重顺带步入虚境，更待何时？”
一声轻喝，让原本已经要睁开眼睛的李卿云再次紧闭双眼，无数的紫气在体内流转。
“元神。”
李卿云处于内视状态，通体紫色的元神在体内动荡，好像时刻要挣脱他的控制。
李卿云知道，这是步入虚境必须经历的一个阶段。
无形无相，全体透空。应物自然，西山悬磬。
虎啸猿鸣，水清河静。翻江播海，尽性立命。
炼虚是炼神的高级阶段，也是武道修持彻头彻尾的功夫。
不能清虚，就无法真正的静。
不能静，就无法实现炼形、炼气和炼神。
炼虚有成，即是还虚，回到人的“本来面目”，时刻可达胎息大定，武道至此已达无形无象之境界，在无形中蕴含拳意境。
炼神还虚之后，会进一步发现世界的本质，改变自身，此时人体摆脱了身体的约束，可以以类似精神状态存在。
即元神可以脱离肉身，元神不灭，肉身不死。
真正做到不死不灭。
但元神出窍却也没有那么简单，越是强大的元神，第一次出窍时就越容易脱离掌控，而元神一旦脱离掌控，灵识消散，到那时候即便是元神归位，也是神仙难救。
李卿云竭尽全力，努力将蠢蠢欲动的元神控制，镇压。
紫色的元神依旧在体内窜动，似乎在寻找着突破口，准备一举脱离李卿云的掌控。
李卿云不曾像虚境强者了解过，元神出窍于他而言是第一次，没有任何经验可言。
李卿云不知道自己强行镇压元神是不是对的，但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得去多想。
控制它，将它彻底镇压。
这样元神才能由他控制出窍，而不是元神想要脱离本体单独存在。
浑身的紫气都在朝着元神汇聚，李卿云不知道是不是该这么做，反正他感觉镇压自己的元神挺累的，就感觉在和另外一个自己搏斗一样。
元神依旧在反抗，不停地挣扎。
“老子跟你杠上了。”
眼见元神还不愿屈服，李卿云当即狠下心来，控制着全身的紫气对着元神拳打脚踢。
“服不服？”
“轰！”
一场战斗再次展开。
“服不？”
紫色元神再次暴动。
“打死你，反了天了。”
……
神玄殿。
墨子渊一直在等。
等着等着，反倒是咧嘴一笑。
还好，看这样子，突破虚境总归要点时间，不至于呼吸间就完成了。
可越等，心中的惊讶却也更多。
李卿云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内敛了，换作其他人，兴许还以为李卿云修为不强，可墨子渊却是知道，这是突破虚境前的征兆。
墨子渊虽并非虚境强者，但神宗不是没有虚境，这些事情还是了解的。
“看来不日我神宗便能拥有两位虚境强者咯。”墨子渊起身，脸上尽是笑意。
一个闪身，墨子渊再次出现时已经是在张鸣九的小院中。
“怎么，想打架？”张鸣九眼神不善，刚刚墨子渊可是说了要揍他的。
“毛病！”
墨子渊翻了翻白眼：“找你商量一下我那弟子继任宗主一事，我神宗不是小门小派，该有的礼节都得尽到，各大宗门都得通知到才行。”
“来不来是他们的事，但通不通知是我们的事。”
“几个霸主级宗门，我们还是要派出长老亲自送上请帖的。”张鸣九补了一句。
“那就广发英雄帖，散修也可来观礼，不过在此之前，先将在外执行任务的弟子全部征召回来吧，别到时候人手不足，堕了我神宗威名。”
两人合计一番，很快就将典礼定了下来。
“对了，那小子人呢？”张鸣九道。
“他不是去找你了吗？”
墨子渊没好气道：“人家怎么说也快是一宗之主了，别老是小子小子的喊，也就是我那弟子和善，换做是我，早把你打趴下了。”
“墨子渊，我看你是皮痒了。”
“怎么，你想试试？”
墨子渊一脸挑衅，谁怕谁啊！
张鸣九跃跃欲试，但最后还是理智战胜的冲动：“算了，怕你连四五年都活不了，回头还得老子给你披麻戴孝。”
墨子渊翻了翻白眼：“我去找太上长老，他老人家也该出关了，闭关三百年，也没见他突破，还没我那弟子厉害。”
张鸣九张了张嘴，墨子渊这家伙是要坐化了，还是疯了？
好家伙，连太上长老都编排起来了。
疯了吧！
“对了，那小子人呢？”眼见墨子渊已经闪身离开了院落，张鸣九迅速传音道。
“他？”
“他在神玄殿。”
“差点忘记说了，没事的话就去神玄殿外面守着。”
“那是你的地方，老子可不去。”
“那小子在突破虚境。”
“靠，你不早说。”
张鸣九已经来不及去骂娘了，声音落下的片刻，人便已经从小院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