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锦瑟实在想不到什么借口了,眼珠四处转,看到了马场上骑马之人,便胡诌一番。
“你怎知我不会?”
“哼,你常处在深闺,怎会马术?”
“在深闺处怎会不能学马术了,想学便就学了。”
几人就晋王爷喜欢何样貌女子这事争论到了薛锦书是否会骑马这件事上,殊不知被讨论的男子很是不巧得经过,也恰巧将一切纳入眼中。
宋景弈本是赛了马就该走的,这围场除了赛马是他感兴趣之事,其余都入不了他的眼。
倒不如回到杯莫亭,听首小曲,喝点小酒舒服。
可怎知刚猛烈跑了一阵的马情绪有些燥动,一直嘶吼不走。宋景弈便下来给马喂了些食,安抚了它的情绪。
这马是宋景弈的宝贝,它不高兴了,宋景弈眉头也会紧锁着。
这回,宋景弈看差不多,马儿情绪稳定不少。便骑着马往回走。刚路过薛锦书这附近,这马儿又不走了,一个劲低头吃草。
宋景弈没办法,只得下了马。这才刚下马就听见有女子说自己和她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宋景弈闻声回头,正好看到薛锦书一脸娇羞的模样。他不禁哑然失笑,问白慕:“那是何人?”
白慕仔细瞧了瞧那几个女子,有些不确定的说:“那穿蓝色衣裙的,好像是督府长史许化成之女许锦瑟。粉色衣服那女子是正议大夫孟飞之女孟挽风。正说话的那位,属下不知。”
宋景弈点头示意,却未再说什么。转过身继续研究自己的宝马是怎么了,平日里都是听话得不得了。
方才赛马时都好好的,此时却是怎么都不肯听话,也不肯往前走。就连宋景弈抚摸他后颈的鬃毛,也是甩过头不肯。
渐渐宋景弈的耐心耗尽,本就炎热,还要站在马场内耐心安抚马。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眉头也紧锁了起来。
这边马在嘶鸣,那边又是争吵声,像是擂鼓筛锣在他耳旁,内心已是十分不快。
这些在深闺之中被娇养着的千金们,满脑子想得都是婚嫁,男子,绣花这些事。薛锦书便知如何言语是能让她们急得跳脚,面红耳赤。
几句话便让那许锦瑟恼羞成怒,不过都是嘴上占了些便宜,也没什么太大意思。
薛锦书与这些人费口舌也觉得有些乏了,便随口回道:“我不愿再与你争辩,我乏了,先走了。妹妹们好生在这围场寻夫婿吧,姐姐就不打扰了。”
薛锦书这话,把她们三个都讽刺了个遍,怎会容她离开。
薛阮云伸出手拦住欲离开的薛锦书,开口:“姐姐不是说自己会骑马吗?姐姐该大显神通给妹妹们见识一番呢。”
薛阮云定然认为薛锦书是在骗人,她要是真会骑马,自己能不知?这么好的一个让薛锦书出丑的机会,薛阮云怎会放过?
薛锦书虚扶额头,轻轻叹气。刚刚被那许锦瑟一激,便有些上了头。
孟挽风也来添油加醋,故意大声说:“你要是会,就去那马场骑给大伙瞧瞧。要是不会就承认你刚刚是在说谎。”
周遭陆陆续续有些看好戏的人围了过来,算是彻底将薛锦书赶上梁山。
湘儿看了看周遭的人,手指紧紧绞着手帕。她家小姐哪儿会骑马啊,连马都从未摸过呢。但要小姐当面承认方才是在说谎骗人,这不是当众自扇耳光的事情吗,当然不可。
薛锦书未回话,眼睛往下没有目的得看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薛阮云见她这幅模样,心想她还是心虚了。语气像是苦口婆心,眼神却是嘚瑟得很。
“家姐还是向两位妹妹承认自己是说谎吧,锦瑟和挽风也非是刁蛮之人,也不会为难姐姐的。”
薛锦书像是会心虚的人吗?
此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如若甩袖离去,定会在众人心中留下薛家大小姐脾性不好的印象。此举不可。
若她要是上了马,会不会露出她并非真正薛锦书的破绽。
转念一想,就算她当面告诉其他人她并非薛锦书,也未曾有人会信。
许久未曾骑过马,更何况是她的赤兔。以后也应当不会有机会,那倒不如借这个机会好好过把瘾。
薛锦书做好了决定,便看了看四周,一眼便看见背对她的宋景弈以及她心心念念的赤兔。
眼里便蓄起了笑意,目光坚定,目无旁人往宋景弈走去。当然,也带着周遭所有人的目光。
薛阮云疑惑的看着她的动作,未发一语,只跟在她的身后,想看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马场里外有一个约莫小腿高的栅栏围住,薛锦书提起裙摆,轻松跨过。
宋景弈拿着白慕拿来的饲料,细心喂给青骓。有了饲料,它倒也没有方才那么急躁,情绪温顺了许多。
宋景弈抚摸青骓的鬃毛,先是低头看见烟灰色云丝绣鞋。顺着鞋子往上看,裙摆上绣着淡色花纹。
再映入眼帘的是略施粉黛的脸,秀美如弯刀,眼睛水遮雾绕的,如仙湖般清澈。这不是方才那说对自己早已芳心暗许的女子吗?
方才远远能看出是个美人,但这近处看,才发现这美还不是众人所能及的,尤其是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
宋景弈暗自打量了一番,面色无异。他看了看周遭,大家的目光无疑都聚集到了他的这边。有些疑惑这女子究竟用意何在?
只见薛锦书先是行了个礼,表明来意:“参见王爷,小女子乃大理寺廷尉薛兴正之女薛锦书。直接过来唐突了王爷,还请王爷见谅。方才我见王爷骑着这汗血宝马拿了第一,对这难得一见的宝马属实感兴趣。便大胆想借王爷的马骑上一骑。”
薛锦书不卑不亢,语气轻缓的说着自己的请求,
薛阮云一行人都瞳孔微颤,惊呼她好大的胆子。
宋景弈也是头一回遇到这般女子, 想用他心爱之马来巧取芳心?他眼里的玩味之情已经呼之欲出,“你倒是说说,我这匹马与他人的马有何不同,难得一见在何处?”
在南楚国,虽未有明确禁令不允许女子学弓箭,马术。但鲜少有女子这些舞刀弄枪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