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
姬伯璋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刃,切开了夜的静谧。
六个马仔立即兴奋的嗷嗷叫了起来,高举着烧火棍就要踢破鬼宅的大门。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碰到大门的瞬间,姬伯璋的大嘴巴子却猛地抽了过来,打在带头马仔的后脑勺上。
“你们这么着急干嘛?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宅子里的鬼物火拼了?”
姬伯璋冷冷地扫视着自己的手下,那些马仔立刻安静了下来,个个低头不敢出声,跟个乖宝宝似的,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别给我瞎闹。”
他声音低沉,嘴角却微微上扬,形成一个诡异的笑容,然后从随身空间里掏出先前搜刮的民脂民膏。
马仔脑袋当即就转不过弯儿来了,他们面面相觑,心中疑惑:这位老大掏出这些东西是要干什么?
但谁也不敢多问,生怕挨大嘴巴子。
姬伯璋慢条斯理地将那些物品清点一下,抬起头,嘴角一歪:“来一人两件,用你们肩上的烧火棍挑起来,跟我后面儿。等会儿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别多问。”
马仔们心中虽然有疑虑,但没人敢忤逆姬伯璋的命令。
他们将烧火棍上的东西挑起,跟在他身后,重新走向那座阴森的鬼宅。
夜风愈加寒冷,空气中仿佛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四周的树影在微弱的月光下摇曳不定,仿佛有好几双眼睛在黑暗中窥探他们。
“老大?”
其中一个马仔忍不住低声问道,姬伯璋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眼神凌厉地扫了他一眼。
那马仔顿时不敢再出声,唯有硬着头皮跟着。
走到宅门前,姬伯璋忽然停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西装,然后很有礼貌的敲了敲那扇破旧的大门。
明明太阳还没落山时,那扇门还是朱红新漆的模样,可现在却仿佛被岁月侵蚀了数十年,颜色暗淡,漆皮剥落。
随着姬伯璋轻轻的敲击,那扇破旧的大门竟在一阵诡异的“吱呀”声中缓缓开启,露出了一条漆黑的缝隙。
门内仿佛深不见底,只隐见一抹幽幽的绿光,然后是如纸片摩擦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缓慢地移动。
那一抹绿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寒风吹来一股烧糊的味道,门内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谁呀~”
仿佛从地底深处钻出来的,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回响。
对此,姬伯璋嘴角一歪,坦诚的很。
“听闻你家小姐芳华正好,尚未出阁,我姬大公子特来提亲,顺便讨个杯茶喝。”
门内的声音骤然一顿,随后响起一阵诡异的笑声,笑声低沉,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充满了阴冷的意味。
“提亲?哈哈哈……这世上竟还有阳人给自己配阴婚的?”
那声音阴测测地继续道,“后生,你年纪轻轻,倒是胆子不小,敢来这里讨阴亲。”
沙哑的声音愈发冰冷,仿佛四周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几度。
“他妈的~我找你家小姐提亲,你个臭看大门儿的竟然敢拦着。”
“臭看大门儿的?不对!你他妈的敢骂我?”
门后的家伙瞬间应激了,但姬伯璋神色不变,只是嘴角歪的更厉害了。
“别你他妈我他妈的,咱们可都是文明人。”
“你想啊,你家小姐几百年独守空闺,难道不寂寞吗?好不容易来个不怕死的陪她解解闷儿,你竟然还拦着?”
“这事儿要让你家小姐知道了,绝对让你小子没好果汁吃。”
姬伯璋眯着眼,这一串连珠炮打出,别说是门后的守门的鬼物,连跟在他身后的马仔们都听得目瞪口呆。
“不是?老大这是玩儿真的?”
一个马仔忍不住低声嘀咕,其他马仔也跟着小声议论起来。
虽是亡命之徒,但却给人一种村口七大姑八大姨一样的感觉。
“怎么感觉新老大有些花心呀?”
“是呀是呀,昨天刚收了大姐,今天就另寻新欢了?”
“为了大姐的幸福,要不咱们…”
“得了吧,根本打不过。”
“别忘了,大哥兜里还揣着个更凶的呢。”
“啊?”
“这算不算是揣着兜里的,想着屋里的?”
…………
没错,藏在姬伯璋兜里的“高粱”也听得清清楚楚。
她不由得在兜里动了动,向姬伯璋抱怨道:“相公,虽说男人三妻四妾不算什么稀奇事,但您也要为自己的身体着想啊。”
“鬼为阴魂,生气旺盛的活人若接触太多,阴阳失调可是会损害身体的。”
虽说着像是在关心,姬伯璋却听出了高粱小娘子那股子酸溜溜的情绪。
不要问他的心思为何如此细腻,要是你的右裤兜突然冷的跟冰块儿一样,你也会感觉到那股子酸溜溜的醋意。
但姬伯璋艺高人胆大,并不在意。
这辈子除了水老虎,他大暴君就从来没有输过。
“小娘子此言差矣~”
轻轻摸了摸兜里的高粱,姬伯璋轻声笑道:“我裤子有几个兜儿?”
高粱有些幽怨,但还是没好气的道:“两个~”
“是了~”
姬伯璋笑得更加灿烂,低声道:“两个兜儿,右兜只归你,左兜只装她~右大左小,你们俩可相安无事,各守其位,岂不美哉?”
姬伯璋的话一出口,兜里的高粱小娘子微微一动。
古人向来以右为尊,因为上北下南,左西右东。
这东宫嘛,当然是大老婆。
高粱小娘子虽心中仍有几分不快,但被姬伯璋这番“左右有别”的解释一逗,醋意也消减了不少。
她轻哼一声,带着几分调皮道:“相公倒是分得清楚,左兜右兜各有安放之地。可要是再来一个呢?这裤子可没那么多兜。”
姬伯璋哈哈大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裤兜儿不够,我再让大老婆给我缝几个内囊。”
高粱小娘子闻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虽有几分不甘心,但还是乖乖待在了右兜里。
正当姬伯璋与高粱调笑之时,他还不忘敲敲门儿,冲着院里喊道:“哎~看大门的,回神儿了。”
“啊?姑爷…不对,你…哼~”
门后面儿的东西脑子明显还有些转不过来。
那阴冷的声音停顿了一下,随后变老实了:“你等着,我这就去禀报我家小姐。”
说罢,门内传来一阵窸窣声,还是那纸片磨擦的声音逐渐远去,显然那看门的东西已经去通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