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
两人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刘见清含笑道：
“有几个电影厂联系到编辑部，想把你的那篇牧马人改编成电影。”
“有几家？”江小沐诧异道，“牧马人争议这么大，他们不怕惹麻烦？”
“嘿嘿，这群拍电影的一个比一个野。”刘见清嘿嘿直笑道。
两人把自行车推到停车处放好锁起来后，往办公楼走去，刘见清继续说：
“这是好事，他们先后通过电话联系到了编辑部这边，老张说干脆让他们一块儿来。”
“毕竟咱们一天天也忙，今儿来一群人，明儿来一群，光去搞接待，没法做事了。”
江小沐请教道：“这改编成电影，有啥费用没有？”
“有，而且还不少，对了，你会不会写剧本？”刘见清点头问道。
江小沐点头道：“还真找人学过，毕竟我画连环画，很多方面跟导演类似。”
“那你最好直接卖剧本，如果只卖改编权，收入会少许多。”刘见清建议道。
顿了顿，他又压着嗓子小声说：“而且剧本被采纳后，来来回回改剧本，会有补贴。”
“行，我写剧本，一般能卖多少钱？”江小沐好奇道，时代不同，剧本价格肯定不同。
刘见清想了想，回道：“以前一个剧本最多能卖七八千，最少也能卖三千左右。”
“不过现在标准降低了，几百到三四千不等，跟作品质量和人的名气有关。”
“还有长故事片和短故事片是不一样的，短故事片的稿酬只有长故事片的一半。”
“这样啊……”江小沐心里大概有谱了，“我林染这个笔名，算有名呢还是一般般？”
“呵呵……”刘见清闻言直接笑了声，“当然有名了，现在这个笔名要多火有多火。”
“放心，等会儿他们来了，编辑部作为你的娘家人，能不帮你？肯定往多了谈。”
说话功夫，两人来到二楼办公室，听说江小沐来交稿子，于是刘见清带他去见张广年。
江小沐可以直接去主编办公室，是张广年特批的，而林染笔名也仅限少数几个人知道。
“来了？坐。”进了办公室后，张广年正在忙，抬头吩咐一句，又低头忙碌了。
刘见清上前从他桌上把烟拿过来，给江小沐递了一根，两人在沙发上坐着吞云吐雾。
“新稿子给我瞧瞧？”刘见清微笑道。
江小沐点点头，从挎包里拿出一叠稿子递过去。
“写北大荒的？你这是满世界圈地图吗？哈哈……”刘见清扫了几眼，开玩笑道。
张广年好奇的抬起头来，笑问道：
“又换地方了？草原、黄土高原、北大荒，你这是准备把天南地北写全？”
“咳咳……”江小沐咳嗽两声，笑呵呵道：
“是有读者写信，说既然我草原和黄土高原都写了，为什么不写北大方？”
“既然他们有要求，我不得想方设法满足他们的愿望？所以就写了这篇小说。”
张广年点头道：“很难得，最让我佩服的是，你不管写什么地方的故事，都很地道，看来你私下没少做工作。”
江小沐点头道：“在搜寻资料过程中，也是在打腹稿，资料收集完，腹稿也打完了。”
“有没有想过写长篇小说？或者写中长篇小说。”刘见清插话问道。
张广年微笑道：“有件事儿正要跟你说，出版社那边要恢复工作了。”
“他们主编在打听你有多少稿件，意思是如果足够的话，想优先出版你的作品。”
文学编辑部和出版社编辑部虽然都带着人民二字，却是两个独立单位。
至于为何想出版江小沐的作品，一是风向，二来当红，林染二字甚至相当于正确导向。
“稿酬方面和我们的标准一样支付，一本书的字数最好在十三万，甚至十五万以上。”
“你可以出版小说集，也可以直接出版中长篇小说，出版单行本，对你是有好处的。”
江小沐心里想到了什么，好奇问道：“什么好处？”
“暂时不能说，顶多两个月你就知道了。”张广年笑着卖了个关子。
江小沐也不追问，点头道：“行，回去后我把以前的存稿找出来，看哪些适合发布。”
他实际上一章存稿也没有，但记忆里有大把的，直接抄，最多一个星期就能抄一本。
“很好，作品出版，也并不耽误在杂志上载刊。”张广年微笑道，然后侧头问刘见清：
“怎么样？”
“很好，质量一如既往的过硬。”刘见清称赞道，起身把稿子送过去。
张广年接过稿子，先放到一边，微笑道：“既然你说质量过硬，那肯定差不了。”
正说话，小说组组长涂广群和责编崔到宜同时到来。
“今儿刚收到一篇稿子，我们俩有些拿不准，请两位领导把把关。”涂广群上前道。
刘见清接过稿子扫了一眼，皱眉道：“班主任？写学校的事？”
“对，投稿的人是京城人民出版社编辑刘新伍。”涂广群点头道。
江小沐心里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
张广年疑惑道：“题材很敏感？有牧马人敏感？”
“不错，牧马人虽然写伤痕，却也写爱国，但班主任就完全是伤痕了。”涂广群回道。
刘见清快速看了一遍，皱眉沉吟道：
“小说的语言流畅而少凝炼，直露而少含蓄，时有生硬之感，从艺术方面看，并不是一部成熟之作。。”
说着，起身把稿子拿去递给张广年。
“要不我先出去？”江小沐起身说道。
张广年点点头，吩咐刘见清：“你去看看电影厂的人来了没有。”
刘见清和江小沐刚出办公室，就有办事员找来，说电影厂的人来了，安排在接待室。
编辑部出于保护江小沐的目的，谈改编权的事没让他出面，编辑部派了专人负责。
等谈好了，他只负责签字就成，会和最终合作对象见面，却也要对方签保密协议。
可以说，人民文学非常厚道，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刘见清先把江小沐带到阅览室，并说总共有四家电影厂和一家广播电台前来洽谈。
四家电影厂分别是北影厂、上影厂、宁影厂和峨影厂，加央广广播电台，共五家单位。
央广这边是想把牧马人改版成广播剧，其他四家电影厂自不用说，是想拍长故事片。
“你先坐会儿，看书也行，我去看看情况。”安排好江小沐，刘见清转身出了阅览室。
江小沐点了一根烟慢慢抽，拿了本人民文艺翻看起来。
对于编辑部出面谈判的事，他放一百二十个心。
这种单位与单位对接，会比较稳当，如果是他个人对上各个电影厂，会比较势弱。
虽然他的笔名林染有了些名气，但这名气并不稳固。
一个作家，名气是否稳固，首先是看他有没出一本畅销的单行本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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