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徐传世脑海一阵刺痛,仿佛有无数虫蚁啃食,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眼中画面扭曲。
玻璃生出锈迹,逐渐不再透明,身体上传来了强烈的束缚感,好像很久没有使用了一般。
很快,画面开始凝实,他终于发现自己身处何地,
一间单人牢房,自己被束缚带捆得结结实实,面前是一张手术推车,上面摆放着一些药品和不知名机器,还有一个被掀开的天灵盖。
那机器上大大小小的管道与线缆一直链接到徐传世的头上,那虫蚁啃食的感觉竟然是机械在刺激自己的大脑。
反应过来的徐传世尖叫出声,而原本在他身旁的常伟业已经换成一个魁梧男人。
男人发现徐传世醒来,早有预料地取出一支镇定剂,对准徐传世脖颈就要扎下。
“砰!”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牢房门被撞开,同时,一柄飞刀刺入魁梧男人的心脏,巨大的力道将男人死死钉在身后的墙上。
那魁梧男人在墙上挣扎片刻,便没了生息,想来是死了。
徐传世努力镇定下来,看向门口,那出手救他之人,正是公孙铭。
“这一针要是扎下去了,你得被消化干净了。”
少年反手关上房门,走上前,熟练地给徐传世松绑,并拆下链接他大脑皮层的装置,拿起推车上的天灵盖,
“要不要给你消消毒?”
也不等徐传世从震惊中缓过劲,他就将天灵盖盖在徐传世头上,拿起医用纱布缠好。
等他做完这一切,徐传世才明白什么情况。
自己也在那艘远洋渔船上,当时自己还和被绑架的公孙铭见过面。
他也想起自己来渔船上是干嘛的了,当时自己就是想为新书找找灵感,结果就上了贼船。
“所以,刚刚那一切......”
“都是假的,‘缸中之脑’实验罢了。”
公孙铭将他从床上提起来,认真地开口,
“你比我上船早,告诉我,船上到底有多少人?”
徐传世努力回想着,
“我只见过两个船员,还有一位船长。”
公孙铭心中有了思量,没有确切人数有点难办。在这群没脑子的躯壳把自己带到不知道哪之前,提前干掉它们绝对是最好的。
是的,除了公孙铭与徐传世二人,这艘船上的人都没有脑子。在公孙铭眼中,它们是一群去掉大脑后,留有完整人体生理结构的遥控人。这种东西的目的无非就是把自己也变成和他们一般的玩具。
公孙铭转身,手轻轻在门上一推,门就向外打开了,他径直向外走去。徐传世也紧随其后,眼前的情形加上自己的记忆都在告诉他,眼前这个少年不简单,自己跟着他才能有一线生机。
当他来到门口才注意到,那门上有一道狭长的豁口,断面光滑,形状就像......那柄插入男人心脏的飞刀。这个发现让徐传世打了一个冷颤,他又开始胡思乱想,脑海中闪过不少画面,当他回过神时,发现公孙铭早已走远。
“小哥等等我!”
公孙铭在一扇闸门前停下了,在他眼中,无数数据闪烁。铝合金材质,内部应该有蜂窝状铝箔,用以增强门板强度,看尺寸应该是b型铝质舱室空腹,硬闯应该是不行了,所需时间较长,外面的人早有了防备,出去的第一时间就要面对对方的埋伏。
想到这,他转身看向疾驰而来的徐传世,开口提醒道,
“你的颅骨只是放上去的,不是安装回去了,剧烈运动还是可能导致它脱落的。你当时上船的时候有注意过船的构造吗,跟我讲讲。”
徐传世急忙扶住自己的头顶,仔细在记忆里搜索,一幕幕画面在他脑海浮现,
“一艘远洋渔船,长约四十米,甲板上层建筑约有十米高,最上层是船长室。”
“他们有说出海捕什么吗?”
“好、好像是捕鱿鱼,对,是说捕鱿鱼的。”
听到这话,公孙铭脑海开始检索,很快找到合适的船型,
“据你的描述可能是46m远洋鱿鱼钓船也可能是56m远洋鱿鱼钓船,然而就我们这一路走来经过的牢房都有126间,每间牢房的宽度都是1.5米,墙壁宽5公分,分列两侧都有97.65米。你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看着少年眼中的凶光,徐传世不由得又想起牢房内被钉死的男人,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声音也带上一丝哭腔,
“小、小哥,我真没说谎,你别杀我!求你了,别杀我!”
公孙铭向前一步贴近徐传世的脸,这一下,吓得徐传世瘫坐在地,口中念叨着别杀我,
公孙铭看他这副模样,心生一计,将他扶起,
“我怎么会杀人呢,你先起来。长度上的不统一,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我们还在‘缸中之脑’里,要么我们已经被转移出了渔船,所以只要打开那扇门,就可以知道了。如果还是那艘渔船那么我们就还在‘缸中之脑’里,如果是什么山洞里的秘密基地,那么我们就离开了‘缸中之脑’。所以去开门吧。”
徐传世来到门前,颤抖着将手放在门上,此时全身力气仿佛用尽一般,根本打不开。
“我来助你。”
少年的手也按在门上,那坚硬的房门竟然开始产生裂纹,纹路生长开来,片刻将房门蚕食殆尽,而那门外的景象也展现在二人面前。
门外,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其上无数电子设备闪烁,一看就是秘密基地。
见此情景的徐传世激动不已,
“小哥,不是船,是秘密基地!我们不在脑子里了!”
可公孙铭却缓缓挑起地面的铝合金碎片,找出一段细长的,拿起来掂量掂量,一下扎进徐传世后脑。碎片穿过脑干、大脑,巨大的力道将徐传世刚刚安装回去的颅骨顶飞。
“我说是山洞里的秘密基地,就说山洞里的秘密基地吗?你的算力这么低的吗?”
徐传世的尸体倒下,血液流淌,红色在公孙铭眼前蔓延,所有的形状、空间结构全部溶解在血色的海洋,公孙铭再也分不清上下左右,再也看不见任何几何形状,世界只留下无尽的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