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们可以保证这个已经开始兽化的小......病人不会伤人。”
常伟业和徐传世二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被指着的公孙铭,后者十分无辜,用手指指了指自己,
“我?难道乌托邦有种族歧视?歧视亚人种?我可要打拳了哦。”
话毕还摆出拳击姿态,好像要跟郁金香过上几招。常伟业急忙挡在他面前,开口道:“额......郁金香先生,我想这其中可能有些误会,他有些精神病,头上的那个角是来这里之前就长出来的,并且他不会伤人。”徐传世也在一旁猛猛点头,充分表达自己的意见。
然而,这话引得四周众人的窃窃私语,郁金香轻呵一声,“安静!”,顿时,所有人都低下了自己的头。见此情形,公孙铭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判断,嘴上说着是什么释放欲望的组织,实际上还是一个利用所谓宗教信仰来统治他人的集权组织,没意思。
他已经不想再与之纠缠,若是能和平共处那就最好,若是不能,那就自保。然而此时,郁金香开口了,他那威严的声音在整座大厅内回响:“外来者,乌托邦已经形成了一个全新的社会结构,若是在此长留就得融入其中。毕竟人类是一种社会性生物,而人这一概念本就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我们很难让社会之外的生物存在于世。但是如今我们依旧可以和平共处,毕竟你们依旧还是人,而非兽。就连那位小病人也一样,只是有部分兽化。当你们彻底融入【兽】的怀抱时,乌托邦会将你们埋葬的。所以请小心,毕竟根据以往的经验,具有精神问题的人更容易成为【兽】。”
常伟业松了一口气,庆幸不用兵戈相向,毕竟如今自己几人可谓是刚出龙潭,可不适合再入虎穴。正要告辞,谁知公孙铭却直接打碎了他的幻想。
只听见公孙铭一步向前,昂起头,破口大骂:“老登,你就是个**,这什么【**苗圃】就是一坨*,不过是一群**没有**的***我今天就在这骂你,你**动手啊**,你敢吗**怎么不说话,是不喜欢吗?**玩意!你爸妈没教你不回话很没有礼貌吗**哦**你就是没**的***!给我记好了,你就是个**!”
整个大厅内回荡着这场令人沉默的“演讲”。常伟业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不是,这虎穴非入不可吗?对面这么多人,你真的不怕吗?刚刚才在上面跑那么久,你不累,我都......也不累啊。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不仅不累而且身上的伤口全都不见了,衣服也如新的一般,就连自己的眼镜都回来了。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几人已经被团团围住,常伟业急忙挡在公孙铭身前,开口解释:“他是精神病,没有必要计较。”郁金香也伸手下按,制止了蠢蠢欲动的人们。
“你似乎很想激怒我,可以知道我是为什么引得你这般敌意呢?”
“你误会了,我不是对你有敌意,我只是平等地认为你们都是**!实话实说,今天有人要去世了,不是我们,也不是你们,不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他们是一群来自偏远小国家的**,带着一群可怜的乘客,撞向了这座早该一同死去的双子塔。”
话音一落,剧烈的爆炸声响起,一架虚拟客机就这么直直地撞到双子塔上,这座高大的建筑顷刻间化作残骸,没有烈火没有浓烟,就像是一个廉价游戏中的画面一般,无厘头地散落一地。
这架飞机就是公孙铭利用此地那所谓的心想事成的能力制作的,他虽然不能用以前的知识,但是看了一遍约翰·李用,自己也就学会了,在来的路上也试了试,其中关键就是想象力,坚定地认为想象的事物一定存在,那就可以具象出来。又加之这个建筑的特殊性,也就具象了一架应景的飞机,当然,它不能开也没有乘客,只是个有着飞机外观的石头罢了。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搬走他们身上的气运,这个问题有点难解释。公孙铭尝试过了,当气运被搬离后就会像是这些全息投影形成的虚拟物品一样消失,而被抽走气运的人又会被补充,而这个补充的源头,来自地底。
地底下有东西维持着所有人的气运。
这个发现,使得公孙铭不得不重新考虑这个地方是不是回收站了。【计算机】在存档中的表现,很明显是对气运感兴趣了,然而,现在有一个可以拟造气运的存在,【计算机】会将他扔进回收站吗?假设这里不是回收站,那这里又是什么?所以为了得到答案,必须从这些人口中得知一些真实的事情。
公孙铭没有继续深究,因为那些落下的建筑物残骸没有给郁金香他们带来一丝困扰。郁金香从怀中拿出一本《圣经》,打开并念出了祷词。四周的众人也惊慌的开始祷告。随着祷告的进行,一只洁白圣洁的身影出现在郁金香身后。一颗眼珠子长着三对翅膀,洁白的羽翼漫天飞舞,每一只翅膀上还长着一只只眼睛。那天使一出现高空落下的建筑残骸全部化为尘埃了,随后消失于世间。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这个是什么?落地窗?还是阳光房?”公孙铭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来了这么一句。常伟业此刻只想赶紧跑,这怎么打得过啊。而徐传世,他呼吸急促,双手颤抖,不停地吞口水。从公孙铭的角度来看,他鼓大包了。
乐!
公孙铭都快憋不住笑了。好在这时郁金香开口了,
“看来,我们的客人并不想与我们和平共处。神啊,降下你的神谕吧!天使的裁决——米迦勒之怒!”
无数洁白的飞羽爆发出金黄炽热的闪光,六翼天使翅膀上的眼睛也全都射出金光,一瞬间,天地变为金黄。无数奇异的景象在空中浮现。长着人脸的太阳,口中吐息着日冕;星星眨着眼睛,眼中放出雷霆;火山呼吸之间,喷射出金银珠宝。这些抽象的场景就怎么说呢。
“毫无压力,你是来搞笑的吗?这些东西与米迦勒有什么关系?”公孙铭依旧不忘记讥讽,尽管他身旁的两位队友已经汗流浃背了。常伟业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不打起来,徐传世还就是那个无头苍蝇什么也不知道。
“压力是要这么给的!”公孙铭打了个响指,一瞬间,大雨倾盆,涛涛洪水席卷大地。虚拟的洪水冲击着这座全息城市,所到之处摧枯拉朽,没有一个建筑可以抵挡,人类的痕迹在这场洪水中抹除殆尽。
“为什么?你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到这种事!”郁金香虽然惊讶,但是他还是高举双臂,四周的信徒也跟他做出一样的举动,高呼:“诺亚!”一艘百米巨船从地底升起,像一个盒子一样漂浮在奔袭而来的洪水之上,正是传说中的诺亚方舟!郁金香众人依靠方舟躲过了洪水的摧残。
反观公孙铭一方,数条山脉凭空生长而出,连绵千里,高耸入云。洪水在山脉的引导下绕过了公孙铭三人,又冲向诺亚方舟。巨浪袭来,郁金香众人身后的六翼天使眼中精光爆闪,一道激光射出,袭来的巨浪竟然被硬生生蒸发殆尽,一击之后,六翼天使神光黯淡,浮空高度都下降不少,显然它消耗不小。
公孙铭继续嘲讽道:“你不够持久啊!跟精神病比想象力,你不行,不够疯!”,话音刚落,郁金香一方又开始祷告,奇妙的歌声回荡,洪水中好似有什么身影,好像是一条巨鲸,但是又没有多大,那身影上浮,越来越大,直至浮出水面,众人这才看见他的真面目。
那确实形似鲸鱼,但是,脑袋两侧各有三对眼睛,细看还能看见每只眼睛都是由不同动物的眼睛像拼图一样拼接在一起的。皮肤更是缝合,这块长了毛,这块光秃秃,这块又有鱼鳞。而它的鱼鳍,则是由人手拉手链接而成。总之这个生物对于密恐而言是个绝对的灾难。
“感受下混沌之龙利维坦的恐怖吧!”郁金香摊开双手,《圣经》悬浮在他身前,而他四周的信徒们都虚弱不堪,有些面色苍白,有些已经倒下了。郁金香十分笃定,这个新来的少年绝对是自己没法收服的,他太有天赋了,在这个心想事成的战场上,他绝对可以一人成军。
要知道,郁金香想象的这些都是由信徒们共同认可的存在,可以理解为是数人合力创造的神明。而公孙铭一人就可以想象灭世洪水,并且毫无压力地又创造山脉保持自己的优势,这已经不是一般人可以在乌托邦做到的了,要知道,心想事成是很耗费脑力的虽然在此地不会疲惫,但是也不是随便就能想象灭世灾难的,创造是有一定阈值的,小于或是大于阈值都很难做到,几乎必须需要几人合力分担脑力的负荷。
而这个公孙铭却随意打破这个阈值,并且,没有一丝不适,就说明他的脑力十分强大,完全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就是过去那些【兽】都比不上他一个人。所以,他下定决心,不顾一切召唤他能够创造的最为强大的生物——利维坦。然后,赶紧跑。不出他所料,利维坦一现身就吸引了公孙铭的注意,那庞大的身形在天上确实还是有些压迫感的。
公孙铭心跳得越来越快,他的眼中充满了兴奋,好像看到很有意思的东西。而在他身后的空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闯出来似的,有些扭曲。
一只玉角的虚影缓缓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