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是被框住的天空,自己好像是一个井底之蛙。
脑袋好乱,想不起来自己是谁。
突然,一道惊呼响起,“亲爱的,快看啊,那是一个婴儿!”
很快,一双温暖的手抱起了婴儿。
“这么小就被遗弃了吗?”一道温柔的男声响起,
“他好乖啊,也不哭,是个男孩,敖,我们可以养他吗?”
“啊?”男人显然有些不知所措,“还是先去派出所吧,万一是被偷出来的呢。”
“对哦,还是你想得周到。”
男人脸上的紧张不知是从何而来。
婴儿的脑海中响起一道声音,
骗子!
婴儿觉得疑惑,也在脑海中问道
你是谁
但是无人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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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你以后就叫公孙铭吧。公孙铭!我以后就是你的妈妈了哦,这个帅帅的就是你的爸爸哦,以后你一定会长得和爸爸一样帅气的!”女人抱着婴儿,向他介绍家庭成员,仿佛他已经成为这个家里的一部分了。
男人有些拘束,他刚刚在外面接了一个电话,脸色很难看。
“怎么了,敖?”女人很关心男人。
“没、没什么,爸打电话来,问户口的事情......”男人还是很紧张,看向公孙铭的眼神中流露出恐惧。
女人似乎没有看见男人的反常,依偎在他身旁,眼中充满无限的幸福。
“知道吗,敖。我们结婚这么多年,我一直没能给你生下一个孩子,我一直很愧疚。但是今天,小铭出现了,他简直就是上天给予我的礼物。”
“是、是啊,他就像是上天的礼物。”公孙敖还是鼓起勇气,“亲爱的,我......爸那边给我们安排了国外最先进的医生,到时候我们去做检查,看能不能再生一个。”
“为什么啊?我跟爸说过了,他很喜欢小铭啊!”女人有些不知所措,开始担心今天刚刚加入这个家庭的新成员的未来。
“不、不是的,爸的意思是,先去检查,可以的话,给小铭再生个弟弟。小铭已经是我们家的成员了。”
女人由悲转喜,轻轻抱起叼着奶嘴的小公孙铭,
“听到了吗,小铭,你就要有个弟弟了,你不孤单了。”
公孙铭的脑海中,那道声音响起,
母亲,你原来这么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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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巨大的公园里,一位慈祥的老人怀里抱着已经十个月大的公孙铭,一手拿着儿童玩具逗弄着他,老人正是公孙铭的爷爷公孙叁炳
忽然,老人的电话响了,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接起电话,
“嗯,我知道了。”
“就按照流产办吧。”
“求饶?你但凡争气一点,我都不至于提前培养你的下一代。”
“我意已决,你自己安分点。”
说罢,直接挂断了电话,继续逗弄着怀里的公孙铭。
脑海中的声音:老东西,你敢!我定要将你大卸八块,抽筋扒皮,就是死了也要扬了你的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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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些的公孙铭从贵族小学放学,今天依旧是管家来接的他。
“爸爸在公司,对吗?”
“是的,少爷。不过老爷今天心情不好,再加上您今天在学校的表现......恕我直言,您直接质疑一位老师的学术水平,确实不太好。”
“一个尸位素餐的东西,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错。”
“少爷,每个人都是需要生存的,可能对您而言这些不重要。但是,对其他人,这就是全部了。”
这一天,公孙敖罕见的没有责骂公孙铭。
二人都没有多说什么。
公孙铭只知道公孙敖去接了很久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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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上初中的时候,公孙铭家里来了一位客人。
“你好,我是怀特。”一位年纪相仿的金发男孩有些拘谨地打着招呼,他的怀中紧紧抱着一本比他还大的《圣经》。
怀特是美国来的交换生,暂住公孙家一年。
他很喜欢和公孙铭讨论《圣经》,但是每次都会被公孙铭对《圣经》的见解吓哭,然后怀疑自己修行是否虔诚。
说实话,这段时光,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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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公孙铭从初中毕业了。
从那一天起,他再也没有好好表现过。
小学开始就翘课,初中上课永远打瞌睡和发呆,只保证自己考试能够及格。除了不去沾花惹草和交一些狐朋狗友以外,他几乎就是一个标准的纨绔子弟,完全不出名。
低调的生活,使得他在海市的贵人圈内几乎没人知道。
但是尽管如此,公孙敖也没有再责备他一句,爷爷也没有过问什么,只是堂兄弟姐妹之间总是拿他当笑柄,不过后来也不怎么谈论他了。
因为,他跑到山城上高中了。
当他提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公孙敖勃然大怒,他直接将公孙铭轰出家门,让他去山城自生自灭了。还是继母可怜他,帮他解决学校和户口问题,还打了一大笔钱给他。
他之所以来到山城,正是因为他调查到了生母的信息,她就是山城人。
公孙铭从来不相信,生母是生下自己时难产死去的,他一直在为此调查。
尽管如今的公孙铭身体内的灵魂和脑海内的声音都知道真相,但是剧情是这么写的,必须得走完剧情。
可惜的是,尽管他打探遍全山城,都没有找到生母的家人,就好像,他们人间蒸发了。
脑海中的声音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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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公孙铭入学了山城的一所普通高校。
学习生活似乎使他忘记了疑惑。
在这里,他可以尽情施展自己的才能,不用担心后果。
当然,还是要在意老师和同学们的目光的,所以他还是很收敛的。
在这里他交到了一位很要好的朋友叫【】【】【】
突然,记忆在这里断开了,周围的场景开始模糊、混乱,无数的色块重新排列组合。
像是坏掉的电视机一样,开始闪烁。
一张简陋的人脸出现在色块的排列之中,它的嘴巴一张一合,在述说着什么。
公孙铭读懂了唇语,
“停下不要放祂进来”
停电了,一切陷入黑暗。
意识再次沉寂。
两道极其相似的灵魂苏醒,他们像是似有所感,醒来后第一时间,就看向了对方。
一道灵魂穿着道袍,一道灵魂穿着病服。
穿着道袍的灵魂率先开口,
“那是,你的过去吗?我......”
穿着病服的灵魂也开口了,
“我已经不是他了,那个身份从来不属于我。反而是你,又在执着什么呢?”
穿着道袍的灵魂:“我们都经历了彼此的人生,所思所想是藏不住的,我们的需求都一样,就像辟邪......”
“和天禄。”
沉默,二者之间有些话不用说出,彼此就可以听见。
随后,穿着道袍的灵魂再次打破沉默,
“我们陷入了一场很大的局,”
穿着病服的灵魂:“从天禄与辟邪那时就开始布局。”
“那三枚铜钱便是引子”
“就连【真理】的碎片也是”
“能布下这样跨度、这样规模、这样细致的局,只有......”
病服灵魂抬头看向一片虚无,
“祂们”
话音刚落,虚无中凭空出现一大堆排列整齐的电视机,它们同时出现,画面上都是不断闪烁的雪花,速度越来越快,直到最中心的一台电视机的画面定格在一片白色。
它上下左右的四台电视机也开始定格,一台接一台,一圈接一圈。一下、一下、一下、一下。
咚
所有的电视都定格,
虚空中,漂浮着一张白色的简陋的微笑着的脸。
就这么无声地注视着两个灵魂。
直到,‘啪’的一声。
笑脸熄灭了。
四周又陷入了黑暗,
很快,两盏聚光灯亮起,分别打在两位灵魂的头顶,将他们照射成全场最瞩目的崽。
很快,虚空中又开始有色块亮起,它们渐渐形成了一串文字。
经历这么多,相信你们一定对自己和对方都很了解,来玩个游戏吧。
一个卡通的像素风格的钟表人出现了,它的指针滴答作响。
现在,站队时间到了!你们到底是谁呢?时间不多哦!
此刻两位灵魂站在的地方也变成了一块块显示屏拼接而成的平台。每一台显示屏的画面上都是像素风格的道路,直行、左转、右转、直行与右转、直行与左转、十字路口。
随着指针向前跳动一格,一道光柱从一台显示屏之下冲出,被贯穿的显示屏会消失,并且它四个方向上的显示屏也会关闭。
很快,穿着道袍的灵魂开口:“我,是六爻,但我终究会成为辟邪。”
在他这一边的光柱不再出现。可是,另一边的光柱却翻了个倍。
滴答,指针再次向前推进一格,两道光柱同时窜出,大面积的显示屏熄灭。
六爻担心地看病服灵魂的方向,情感传到他的思维之中。
他抬起头,看着那钟表人,
“我,不是公孙铭,我想成为天禄。”
指针停下了,光柱不再出现,二人都松了一口气,
随后,一道更加庞大的光锥刺破了天禄所占据的地面,天禄向下坠落。光锥上,一串串神秘、古老的文字浮现,没有谁见过它们,但每个人都认识它们的意思。
光锥之内,即为命运
六爻迅速冲向天禄落下的位置。此时地面上的显示屏全部亮起,并且发生变换。道路重新排列,每次决定一条路线,则其它的选择就会消失,跟着这条“选择”的道路,六爻在一瞬间就来到天禄落下的地方,拉住了他。
此时,光锥上又浮现出一串文字,
-1·g
重力反转
天禄摔在显示屏的背面,六爻则成为那个即将坠落的人。紧接着,光锥将六爻笼罩其中,【命运】缠绕住他,紧握着的手,松开了,六爻渐渐消失在光锥之中。
一切再次陷入漆黑。
直到,一块显示屏再次亮起。
抱歉,【真理】动用了从我这叛逃的【命运】。一位从神直接带走了他。
天禄失神地说到:“要怎样才能带他回来?”
别担心,我会帮你的。只要你成为神不就好了?来吧,顺着我的道路走下去,追逐我,成为【概率】的从神,司掌世间一切气运的【天禄】吧。
一瞬间,一条条像素风格的道路铺就而成的箭头出现了。
记住,只需要走过一根箭头就可以把【命运】这个小杂种吊起来打了,贪多嚼不烂哦
谁知天禄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就冲了出去,一格、两格......一根箭头......一根半,他至此难以前进一步。
非要打肿脸充胖子,现在满意了?
“送......我......去救......六爻......”
安啦,记得帮我好好教训一下【命运】那个小杂种
“放心,”天禄挣扎着拖着已经极限的灵魂起身,“我会......让祂铭记我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