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界警署。
马汉霖带着一叠叠卷宗,立正在林冠虎的办公室,面色十分的愤怒。
林冠虎看了看,怒声问道:“我问你,我们鳄鱼帮地盘上有多少冤案?欺辱妇女,良善百姓,杀人放火的恶徒!?”
马汉霖深吸一口气回应道:“在我们鳄鱼帮的地盘,有二十七宗,其中一宗是连环杀人案!死的都是漂亮的美妇,还有几个美妇的丈夫也被杀害。
这一宗连环杀人案,已经过去了两年,凶手还在逍遥法外。
最近几个月又出现了三宗,无一例外都是妇女被奸杀后,全家都被害死,家里的财务被洗劫一空。
被害的妇女都姿色不错,家里过的很殷实的。
这种案子前几任警察局长都没有管过,有人报案没有人追究也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因为多种案件的频发,搞得人心惶惶。
我们鳄鱼帮的地盘,很久没有出现这种害人的案子了。
以往都是帮主和帮中弟子追查,可惜的是其它案子都能抓到凶手,这个连环案一直没有告破。”
林冠虎点燃一根烟深吸了一口,他知道这个世道乱,但没有想到乱到这个程度。
这个时代的上海滩,简直就是非法之地。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在乡下的族村国法管不到,但族规能管你。
不是大旱之年族人面对的只有死路一条,还真不会到自家被洗劫的程度,百姓还是守规矩的。
只要有一口饭吃,善良的百姓就不会越过道德的底线。
在林冠虎面前的是上千个案宗,有强抢民女的,谋财害命的,等罪恶的案子应有尽有。
有百姓报案的,几乎都没有沉冤得雪的,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自此后警察局就失去了威信,百姓受了委屈能受的受着,受不了的拼了。
想要在上海滩安稳生活的老百姓,都要忍受着屈辱过活。
运气好的,就会过的比较平静。
林冠虎咬牙厉声道:“动用我鳄鱼帮所有的力量,把这些案子的凶手给逮捕,绑到警察局投入监狱,这个连环案的凶手,我亲自追查。
谁敢在鳄鱼帮的地盘上作恶,老子让他求死不能,求生不得。
还有,立即向各个街道张贴告示,向各个帮派地盘的老大下发通告。
让他们配合抓捕罪犯,把罪犯绑到警察局去。”
马汉霖立正后,皱着眉头问道:“帮主,他们会听我们的吗?”
林冠虎冷笑一声,回应道:“这是给他们的机会,他们要不给面子,那别怪以后老子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们,这是一次缓和的机会。
警察局的威望必须建立,只有老子坐在这个位置上一天。
老子就不允许有冤案的发生,必须为百姓做主。
人命关天,每一条人命老子都要调查清楚。”
“是!”马汉霖立正敬礼后离去。
鳄鱼帮内,张大奎一声令下,所有的帮众出击开始盘问,调查地盘上每一个人。
陈小二带头盘查,寻找线索和证据。
三天后,二十六个罪犯被五花大绑的送进来了警察局监狱。
同时林冠虎派遣几个弟兄,化装成百姓继续潜伏调查,那个连环杀人的凶手还没有被抓到。
鳄鱼帮大堂内,站着十几个提供线索的人。
林冠虎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冷冷的看着他们。
这里一共十二个人,集中在一条街道一个胡同的居民。
他们指向的矛头是一位叫王焕的中年人,这个王焕是鳄鱼帮庇护堂的一个小头目,也是核心弟子。
这个王焕有四个姨太太,加上他的夫人一共五个老婆,各个是如花似玉。
作为鳄鱼帮的小头目,都会管理一块地盘,分一套院子领取丰厚的月薪。
一个月三百多大洋的收入,别说王焕养五个女人,就是养十个都够了。
怎么也不可能做出谋财劫色,杀人害命的事情来。
可偏偏所有的罪证都指向王焕,王焕跪倒在大堂上,愤怒的嘶吼大喊着冤枉。
王焕一脸憋屈,愤怒的看向林冠虎,说道:“帮主,我冤枉啊!他嬷了隔壁的,俺来上海滩已经十五年了,从没有做过没有良心的事情。
俺的心是红的,不是黑的。
要是帮主不信,俺这就逃出来给您看,给大家看。”
此时的王焕是百口莫辩,他一咬牙,突然拔出腰间的短刀,猛然扬了起来要破开自已的心脏。
啪的一声枪响,子弹打飞了王焕手中的短刀。
林冠虎手中的配枪,插进了枪套里,冷声说道:“王焕你回去吧,指证的都留下。”
“谢帮主,谢帮主的信任,我王焕以后这条命就是帮主的。”
王焕砰砰砰的磕了几个响头,起身后带着仇恨的眼神扫了中十二人,他要把他们全部记清楚。
为什么要陷害自已,自已对他们很是照顾的。
王焕走后,大堂的门嘭的一声关闭。
王焕的脚步一顿,猛然回头僵直在原地,眼睛露出骇然之色,紧张的喊道:“帮主,我真是冤枉的,我杀的人都是该杀的。
你要相信我。”
王焕害怕因为帮主要保他,杀了这些指证自已的人。
如此的话,那他王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不是他需要的。
一个穿着警服的弟兄,一脚把王焕踹开,怒道:“你要是凶手,帮主不信你你死八百回了,老王你赶紧回去吧,没有你的事情了。
以我对帮主的了解,凶手就在这十二个人里。
你整个胡同里的邻居都被买通了,唯独你被他们卖了。”
“我不走,我要亲手剁了这个混蛋。”王焕咬牙切齿的说道。
大堂内。
林冠虎阴沉着脸,看向这十二个人,呲牙一笑冷声说道:“你们只有一次机会,你们是被谁收买的?说出来你们都能离开,要是不说那就去监狱走一趟吧。”
察言观色,是林冠虎前世特种兵训练时必须学习的技能。
这种本领还有一个学名,叫微表情观察法。
这十二个人中十一个人都露出惊慌之色,只有一人身子在轻微的颤抖着,面目上惧怕之色一闪而逝。
这是一个长相粗犷的中年汉子,是个拉黄包车的。
这是一个寡汉条子,曾经娶了一个老婆!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病死了。
几天前娶了一个老婆,是个十六七岁的黄花大闺女。
他叫杨大骆,一直都是老实巴交的形象。
一个老汉立即跪了下来,大喊道:“帮主,我们说的都是真的啊!这段时间我们清楚的看到,王焕回家的时候身上都是血。
咱鳄鱼帮的地盘上连续三起灭门案,不是王焕干的还是谁干的啊。
我们指证,也是为了我们鳄鱼帮地盘上的百姓啊。”
接着这个老汉很清楚的说出了日期,三次的日期都是案发的时间,也是王焕很巧合的三次满身是血的回家。
这个周老汉的闺女就是嫁给了杨大洛的,也是王焕对门的邻居。
他的话很有可信度,大堂里的各个堂主都不由的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