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仪正身对老夫人说:“祖母,伯府姐妹该和和气气,裴仪原谅五姐姐,请祖母撤下杖棍。”
老夫人闻言,慈祥的笑了,“好孩子,亏得你懂事。”
老夫人踢下跪在一旁的裴媛,“还不快谢谢你妹妹!”
“哼!”裴媛冷哼一声,悄声道:“狗拿耗子假慈悲。”
裴仪恍若未闻,转身潇潇洒洒地走了,徒留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
满屋子人,各有各的心思。
有满是欣慰的,譬如老夫人,裴仪肯放过媛儿,她最是欣慰;
有愤恨不平的,譬如裴华裴媛两姐妹,哼!裴仪猖狂一时,还能猖狂一世不成?
有暗自叫屈的,譬如裴希裴玉两姐妹,既气老夫人偏疼裴媛,又不理解裴仪为何不乘胜追击!
还有暗暗心惊者,譬如姚氏,她以为裴仪撞上裴媛讨不了半点好,左右逃不过一顿打,没想到居然占了上风!
她庆幸是裴仪的嫡母。
离开荣和堂的裴仪,不知道众人的心思。
但她想治裴媛,有的是法子!
还愁裴媛吃不了杖棍?
等着瞧吧?
第二日,裴媛告了假,没去学堂上学。
裴仪三姐妹欢欢喜喜地去上学,路上裴修三令五申,告诫众人,不得在学堂谈论昨日斗殴一事!
裴修这个人,沉着稳当,不喜打闹,不喜说笑。
是伯府一众兄弟姊妹中,最具出息的人,也最得伯府栽培。
他一言,众人务必遵从。
自打段策在学堂看见裴仪后,裴修一直站在两人中间。
裴仪除了正经地感谢和道歉,再无他话。
段策有一车轱辘的话,相同裴仪讲,奈何中间隔着个裴修,忍了几忍才将话吞回肚里。
等散了学,各自归家后。
裴仪悄悄同云央说:“你去打听打听段世子在哪,替我捎个话儿。”
“姑娘要同世子说什么?”云央好奇心满满。
“你来,”裴仪神秘兮兮地冲云央招手,示意她近些。
云央欠身,裴仪附在她耳边,“你告诉世子,今儿六哥在学堂设阻,不便同世子讲话。今夜戌初三刻,在东巷从南往北数第三间破落院子等我,我有知心话同他讲。”
完话,裴仪冲云央眨眨眼。
“姑娘,这使得么?若叫人瞧见,姑娘的名声就毁了!”
“云央啊,你不懂。”裴仪皱眉噘嘴,故作愁苦状“我娘亲没了,嫡母也不爱我,祖母更不疼我,以后我的婚事谁替我作主?”
裴仪假意落两滴泪。
“五姐姐喜欢段世子,你也瞧出来了吧?”
云央点头。
“祖母那么疼她,连根指头都舍不得动她。你想,我同五姐姐争世子,我能争得过她么?”
“没人替我操心,我得自己争口气!云央,你明白么?”
裴仪楚楚可怜地瞧着云央,面上的泪划过嘴角。
“奴婢明白。”
“你明白就好,”裴仪握住云央的手,一连拍了好几下,“姑娘我日后能不能成为世子夫人,全靠今日,你务必上心!以后有我一口吃的,自然少不了你的。”
裴仪怕云央不作为,末了又追一句:“虽说你吃不上好的,温饱总是够的。”
云央眼底一闪而过的怨怼,没能逃脱裴仪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