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袭来,吹乱裴仪的头发和衣衫。
刚好,她侧身看他。
青涩的脸上,笑容明亮,直达眼底,发丝擦过嘴角,关肃峥看得发迷。
她好美……
“将军,您的披风。”贺平合时宜地出现,双手捧着叠得整整齐齐的披风,呈在关肃峥面前。
“夜深露重,裴姑娘保重身子。”关肃峥抬手,示意贺平呈给裴仪。
当着裴修的面,他不好做得太直白。
不然,他很乐意亲手替她系上。
裴仪本想拒绝,她偷瞄裴修,见他没有阻拦,从贺平手里接过披风,给自己系上。“多谢将军。”
“无妨,”关肃峥问贺平:“马车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
“城门已关,京中宵禁,六公子和裴姑娘行走不便,二位坐我的车,路上有贺平打点照应。”
关肃峥先对裴修和裴仪兄妹说,后转头吩咐贺平:“若还有什么事,抗不住的,也别生抗,遣人过来知会我。”
“是。”贺平转脸看向裴氏兄妹:“六公子和裴姑娘这边请。”
关肃峥看着两人踏上马车,裴仪撩起车帘往外探。她寻到关肃峥的身影,直勾勾地望着他。
关肃峥也静静地看着她。
火把探到车壁后方,盈盈火光,照应在她面上,映出她眼底的火苗,在无尽的黑夜里,肆意燃烧。
关肃峥站在暗处,风吹起鸦青色的长袍,他立如松柏,岿然不动,目光如炬。
满山见野,只有一个她。
马车缓缓起步,贺平驾马在侧,不消多时,扬起阵阵尘土,遮挡住身后人。
城门果然关闭,贺平亮出定远将军的手牌才得以入城。
定远将军是朝中新贵,班师回朝又是那般隆重,城守们想不认识他都难。
裴修兄妹暗叹,定远将军思虑周全。
马车到达承宣伯府,裴修先下车,裴仪在车内,便听见车外一阵喧哗。她一下车,便见裴昌廷和姚氏等人涌上来。
姚氏牢牢攥住她的手,“孩子,受伤了没有?快!快叫我瞧瞧。”
“我没事,”裴仪摇摇头,冲她笑笑。
看姚氏关切的模样,似乎是真的关心她,夜已深,还亲自在门口等候。
裴仪的心头涌上一股暖流。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姚氏挣出手擦泪,嘴上只会念叨这一句。
“母亲,外面冷,莫叫七妹妹受寒。”裴修见母亲哭,心有不忍。
“对对,你快回去暖和暖和,有什么话,咱们娘俩明儿再说。”
姚氏握住裴仪冰冷的手,一面给她暖手,一面同她往府里走,嘴上也不停:“老夫人屋里,不用你挂念,这边有我顾着,你只管好生歇息就是。”
说罢,姚氏回头唤身后跟着的丝萝和皂白:“回去先烧一锅热水,水中加入姜丝,给你们姑娘驱寒,她身子怪冷。”
“是,奴婢记住了。”
“回去吧。”姚氏依依不舍地松开裴仪。
这些日子,她还真挺喜欢这姑娘。
裴仪矮身,冲她施礼,“多谢夫人挂念,裴仪记得您的这份心。”
完话,裴仪扫了裴昌廷一眼。
裴昌廷立在一旁,自始至终都无话。
或许他来,也是因二夫人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