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的话,说得关肃峥与贺平两人晕头转向。
什么意思!
老丈低下头,见两脸懵,敲着桌子气道:“很明显!成大业者,单靠武力不可,刚柔并济才行,那姑娘便是柔。若没有她,再厉害的人,即使是神佛下世,也难成大业。”
贺平半懵半懂,关肃峥恍然大悟。
“剩下的还有我解么?”
“不用,”关肃峥沉思片刻,问老丈:“这件事,你同几人说过?”
关肃峥与贺平二人,俱的老丈怒视一眼,他扭过头,冷哼:“哼,除了你们二位,我谁也没说。”
“没说就好,”关肃峥郑重其事对老丈说:“切不可对第三人言,若有来人再问,你编一套瞎话说。”
关肃峥临出门前,给老丈丢下一句话:“此卦易惹是非,你要当心!”
关肃峥带人走远,老丈哼道:“是非人,不正是你……么。”
“给裴姑娘送话,邀她明日午时,在静安寺见面。”关肃峥急匆匆走下台阶。
贺平尾随其后,回答:“是。”
“另外,派人盯着老丈,必要时保他的性命。”
夜,承宣伯府后门耳房。
裴仪坐在里侧,丝萝和周婆分别立在裴媛两旁。
周达站在外侧,躬身面对裴仪。
“确定是明日午时?在静安寺么?”
“是,贺首领亲自告诉我的,叫我转达给姑娘,周达保证,一个字也差不了!”
裴仪心里琢磨,许是老丈的卦签,有了准话,且不方便书写,所以才邀她见面。
想来是这样。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等过几日,你做一批豆腐送到府上,务必用心做,做得好了,往后的豆腐都从你手里买。”
周婆和周达,欣喜得合不拢嘴,“谢谢姑娘,姑娘放心,肯定会用心做。”
裴仪冲周婆摆手,“送周达出府,当心些,别叫人看见。”
周婆和周达走出耳房,丝萝扶着裴仪也走出来,裴仪侧头看丝萝,嘱咐道:“明日一早你去洒影居,让二夫人替我向学堂再告一日假。”
“还是原先的借口么?”
荣和堂和步姨娘的梦澜阁,有不少闲话传进裴仪的耳朵。
什么坠马、什么失踪,怕是私会外男,随意寻个借口。还有什么,不如摔死她之类的话。
荣和堂遣人过来,请裴仪过去叙话,她实在懒得和她们过招,而且荣和堂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裴仪索性往西府一窝,任谁来也叫不动,只说受了惊吓,不宜折腾。
马术课已停,学堂干脆告假。
“随你扯什么谎,只要空出日子来就行。”
“姑娘明日去静安寺见他?”
“嗯,”裴仪低哼。
“依奴婢之见,您不该去。”
路上灯光昏暗,裴仪抬眼看看丝萝,不作声,复低下头看路,听丝萝娓娓道来。
“您未出阁,府上的二姑娘和五姑娘见天盯着咱们。您和将军交往过密,要是被谁捉到把柄……奴婢替您揪心。”
丝萝言辞恳切,让裴仪暗暗心惊。
她知道丝萝心思缜密,可她没想到短短时间里,丝萝处处替她考虑,拿她当自家人。
她的亲祖母,遇事避她不及,她很难相信别人会对她真心实意地好。
裴仪蓦然想起关肃峥,她竟信他,是真心实意的对她好。
“丝萝,有你这份心,我很欣慰。”裴仪攥住丝萝的手,“明日,你同我一起去静安寺。”
“让皂白跟着姑娘去,我守在西府,替姑娘善后。”
也是,梦澜阁处心积虑地在寻她的事。
丝萝稳重,她留在府里,还能替她周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