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的熟男还是没有绑回家,伤心了。
幽灵一样游荡在路上,小帅哥默默跟在身后,时不时问我要不要回办公室吹空调,外面太热了。
吹什么空调,我那么大一个可爱的熟男可是没有了哦,我的心比冰箱的黄瓜还冷,区区小太阳,根本无所畏惧。
“请把伞举低一点,太阳照到我的报告了。”
写着报告,我毫无愧疚的指使他。
“哦,好啊,那我们靠近一点吧。”
“稍微有点挡我光了,你靠边站站……说起来有点渴了,可以给我买——”
话戛然而止,我猛然惊觉,这位长得像牛郎的小帅哥按理说是我的上司,掌握着工资大权,我这么肆无忌惮的把他当男仆用保不准会被报复。
一个大转弯,收起报告,我夺过伞给他撑着,语气柔和:“骗你的,傻孩子,你这么可爱,我怎么忍心让你暴露在晒得要死的太阳底下呢。”
小帅哥低头看我撑伞,一抬头撞上了伞架,不得不弯着腰配合我。
……
这不怪我,长那么高干什么。
把伞举高,小帅哥是碰不到伞了,我要被晒死了。
“所以说,我们靠近一点就可以了,靠近一点嘛,好不好?”他小声嘟囔。
就算那么可怜的看我也……嗯……不要呢。
这么热的天,他胸怀那么敞亮,有汗怎么办,万一蹭到了,鬼知道青春期男生的分泌的液体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退一万步讲,就算没有,靠在一起不是更热吗,他在想什么,他不热吗?
“QAQ”
喂喂,露出那种快哭的表情干什么,我又没对你做什么,这么大点事至于吗?
我脸上流露出的是智慧的疑惑。
……
啊啊,行行行,你想怎么样都行,别偷偷摸摸擦眼泪了好不好,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看着凑过来,周围快开花的小帅哥,心情更加微妙了,这孩子……就那么喜欢和监护人贴贴吗?
懂了,他是妈宝男。
噫~
“这么大了要学会独立自强懂不懂,社会实践做了吗,大学社团参加了吗,论文写了吗,老是粘着我的话什么都做不了的哦。”
“啊?”
他一脸懵逼:“可我今年才十五岁啊,不久前你还出席了我的毕业典礼,你忘了吗?”
反应过来什么,他瞪大眼睛,明晃晃写着你连这个都忘了吗你这个无情的女人你果然不爱我。
绷紧脸,少年试图装作自己不在乎,然而不到一秒破防了,眼里又泛起泪光。
我:“……”
这不怪我,他穿的那么早熟,长得也那么早熟,还是个低音炮,沢田纲吉上初中也才157,他吃增高药了么,区区初中生居然快一米八了,这合理吗?
等等,沢田纲吉是谁?
我的头好疼,一定是失忆的错。
捂着脑袋,我狡辩:“是那个啊,那个,因为我失忆了。”
我非常不走心的棒读:“头好疼,一定是有人偷了我的钱包,总而言之,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
胡乱揉他的一头卷毛,我让他忘记这件事。
“真是的,小孩子要听大人的话,你看看你,作业写完了吗,小天才电话手表充电了吗,拿了几朵小红花,听老师的话了吗?”
他:“……”
睁着湿漉漉的眼,他反驳:“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总是这样,我已经是要上高一的成熟男性了!”
……哭着说出来一点可信度都没有啊少年。
我若有所思,拍拍他的肩膀。
“原来如此,是我错了,你已经是个不能和你握右手的男子高中生了。”
“那么,作为成熟的男高,你自己走吧,我要回去写报告了。”
把伞留给他,我自觉给他留下青春期男生该有的私人空间,还没走出去两步,腰间又挂了个什么东西……我的腰要断了,谁来安慰一下我这个成熟的研究员大姐姐啊,研究员的人权在哪啊喂。
蓝波·波维诺你是哪来的牛皮糖吗,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接受当一个麻烦哭包的监护人。
是因为工资高吗,还是因为工资高,不就是工资高那么一点点吗?
哦呀。
……是的,我接受。
点开手机到账通知,我想我果然还是个认真负责的监护人。
看吧,还得是钱辈出马,这年头连道德沦丧没心没肺的研究员都要转行当保姆了。
……
闲逛半天,记忆还是没有要恢复的迹象,只有一些模糊的片段隐隐约约在脑海中闪现。
说不定我真的要失忆下去了。
真是奇妙,一些东西明明很陌生,接触的时候却莫名有种特别的感觉。
抓紧时间把报告写完,我才舍得抬头观察现在所在的地方。
雷守独立的办公室比起办公室更像是小孩子的游乐园,休闲娱乐设施一应俱全。
全自动按摩椅,角落储存无数快乐水的冰箱,门口立着的零食柜,甚至有独立吧台,更别说舒服到不行的懒人沙发……很有引诱人堕落的魅力。
坐高脚椅上,我也被这种氛围感染得有点懒洋洋,翘着腿,手指卷着头发打发时间。
明白为什么这小子那么悠闲了,谁在这呆上一分钟也会迅速堕落的。
小帅哥,不,应该说我的上司蓝波·波维诺,他正瘫办公桌上享受空调,外套搭在椅子把手上,衬衣和领带一样松松垮垮,懒散得不成样子。
还真是羡慕他这种悠闲的生活。
目光一转,看到了摆在桌上的合照,和家里的那张一模一样,除了这张周围摆满了鲜艳的糖果,旁边还有一个非常迷你的花瓶,插满了五颜六色的雏菊,整体看上去赏心悦目。
很可爱的装饰呢。
大概是我注视的时间过长,少年打着哈欠坐起来,看到我立刻精神满满。
“要去吃饭吗,已经到午饭的时间了,去食堂还是外面?”
“还是说……你想吃我的爱心餐,我可以……”
“风太大你说什么,嗯嗯,去食堂吧。”
“……”
……
刚踏出雷守部门门口,迎面走来一个金发男人,热情的向我们打招呼。
沉默一秒,我扭头问旁边的蓝波:“这位金发甜心是谁,以前和你在同一家店工作的同事吗?”
“他是迪诺啊,前段时间刚见过的,你忘了吗?”
我理直气壮:“因为我失忆了。”
这个理由让他更加哀怨了,不情不愿的嘟囔。
“呀嘞呀嘞,我知道了,这次的要扮演的研究对象是失忆症患者吗?”
嘴上抱怨着,他还是尽职尽责的当解说员:“迪诺先生是加百罗涅的BOSS,也是彭格列的同盟……”
不是,你为什么那么熟练,难不成之前我扮演过很多次吗?
我和他之前到底是什么相处模式……算了,无知是福。
我点头:“也就是说那位可爱的金发甜心是我们要讨好的公司合作者吧。我明白了,上司,请问需要我拿着花单膝下跪向他问好吗?”
“当然不需要!”我的上司的表情非常精彩,当即炸了,摇晃着我的肩膀,“为什么要拿着花单膝下跪,还金发甜心,你又看上迪诺先生了吗?你不是说我才是你最爱的宝贝吗?你这个大骗子!”
“当然没有,我亲爱的小银行卡,虽然他的确是位熟男……不过你这么一说,嗯……也不是不行?”毕竟他看起来真的很甜,甜系熟男也不错哦。
“你还真的说行啊!我要哭了,真的要哭了!求求你了!对我好一点啊!”
他好像真的要哭了。
在事业和爱情之间,我选择安慰我的上司。
“骗你的,其实我对他没兴趣,也没打算拿着花单膝下跪,我只是在礼节性的客套,想让你感动于我的体贴然后给我涨工资。”
“真的?”
这么大了还黏监护人,还是个小孩子啊。
“真的。”
我的上司被这种敷衍且廉价的安慰感动了:“果然在你心里还是我最重要……”
傻孩子,在我心里当然是钱辈更重要,想什么呢。
在我们说悄悄话的期间,毫无自觉的迪诺带着灿烂的微笑,当场表演了平地摔技能,其熟练程度不亚于任何一个少女漫女主角。
“糟糕了,迪诺先生没有部下在身边的话会变成什么都不行的废材。”
???
还以为他的技能是叠香槟塔,可恶,竟然猜错了。
一瘸一拐的迪诺走到我面前,蓬松的金发耷拉着,神情和彭格列门卫大爷养的金毛百分之九十九相似。
“终于见到你了,听阿纲师弟说你受伤了,没事吧?对不起啊,之前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
?
这位金发甜心,虽然你很诚恳,但可以详细说明一下过分的事情是指什么吗,是抢我钱或者借钱不还么,那可是大事。
算了,毕竟是同盟,面子还是要给的。
金发甜心看着我松了口气,说他很愧疚上次不小心连累我跌落山崖,可以的话,他想邀请我去加百罗涅做客,好好弥补他的过错。
……大可不必,打钱就行。
“是吗哈哈哈,你还是这么风趣啊。真遗憾,那下次吧。”
不愧是成熟的大人,金发甜心再次展露甜美的笑容和我们告别,即使三分钟内他走了不到五米却奇迹般的摔倒了十次,还是笑着爬起来,边跟我们挥手边笔直的拐进旁边的小道,一头栽进沟里。
我:“……”
“迪诺先生!”
惊呼一声,蓝波跑过去扒拉金发甜心,争取让他别往沟里掉。
手比脑子快,我掏出手机,凭借熟练的肌肉记忆拨通了某个号码。
接通的瞬间,我脱口而出:“加百罗涅BOSS在我这,如果不想他出事的话,马上到指定位置。”
那边:“?”
看着废材属性全开的迪诺和蓝波在沟里的极限拉扯,我感觉这样似乎有点歧义,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不来的话,我可不能保证他的安全。”
那边:“?”
那边:“等一下,你还是打算为了研究安翠欧干掉师兄夺抚养权吗?你冷静,我马上过去……”
然而我压根没听清,因为金发甜心他一个平地摔把蓝波也拽下去了,两个人现在全栽沟里了。
心脏骤停了一秒,我飞奔过去查看我家可怜孩子的情况。
哦天啊!我家孩子脸脏兮兮的!衣服也报废了!那可是我上个月刚给他挑的新衣服!迪诺你都干了什么啊!我家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对这位金发男性刚升起的那点好感烟消云散,果然熟男还是分很多种类型的,这种不会带孩子的金发甜心对我的心脏不好。
少年惨兮兮的爬上来,身上沾满了草屑和泥巴,衣服也划破了,要是他受伤了怎么办?
“呜……”
“有没有受伤?”我捧起他的脸仔细打量。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总之都很痛。”
指了好几个地方,少年跪在草地上憋泪,弱小无助又可怜,扑到我怀里抽噎。
他好可怜。
“可怜的应该是迪诺师兄吧,他已经倒地不起了,你倒是看看啊,哪怕是扶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赶到的棕发青年出现在我身后,看起来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神色复杂。
我面露为难:“我也很想帮助金发甜心,但我很喜欢这身衣服的,脏了就不好了。”
棕发青年:“……”
棕发青年:“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在做什么?”
做什么,哪有什么,我什么也没做,我只是一个关心孩子的家长。
我捂脸悲戚:“我家孩子都掉沟里了,沢田老师你还有心情关心那种微不足道的小事,要是我家孩子有心理阴影了怎么办?”
“沢田老师都怪你,要是你看好孩子就不会这样了,孩子都这样了,我该怎么办?你说话啊沢田老师!天鲨的小心我去找理事长告你啊!”
沢田纲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