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的一声,一阵破风声传来,碧芜还来不及看清那劲装男子的动作,就看到一个黑点朝自己飞来。
宋闵正与那劲装男子打斗,自是对他的一举一动都收入了眼中,此刻见状,不由目光一凛,连忙自身上摸了一枚玉扣,紧跟着向碧芜的方向射去。碧芜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叮当”一声,玉扣与那石子在她怀中抱着的酒坛前撞在了一起,一同跌落在地。“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你这样是做什么?”宋闵看向那男子的脸上带了怒意。劲装男子本也没有别的想法,只是一时被碧芜说的面上挂不住,才想砸碎她的酒,给她一点教训,现在被宋闵这么一问,就有些答不上了。碧芜吓得不清,抱着酒缸缓了半晌,恨恨的看了那劲装男子一眼,不悦道:“你好大的胆子,这酒是侧妃拿来赏给宋亲卫的谢礼,幸亏没有出事,不然看你怎么交代!”那劲装男子微微一怔,还没有答话,却见宋闵转头向她看了过来,疑惑道:“宋亲卫,哪个宋亲卫?”红芙看了碧芜一眼,缓步走了进来,对宋闵行了一礼,“我们这酒正是要送给你的。”碧芜眨了眨眼,惊奇道:“你就是宋闵?”“正是在下。”宋闵向二人回礼,不解道:“无功不受禄,侧妃为何赏这东西给我?”红芙笑了笑,向宋闵解释了来意,说到这酒是冽潭香时,宋闵迟疑了片刻,就点头收了下来。红芙知道宋闵的性子。原以为自己要费好一番口舌,没想到宋闵答应的这么痛快,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笑着将酒送到了宋闵的手中。宋闵将酒接过,想了想,转头对那个还没有离开的劲装男子道:“我现在要去向侧妃谢恩,你若想与我一较高下。我自当改日奉陪。”这个时候。苏晚卿正在屋中看书,不知什么时候,她恍惚听见窗外传来一男一女的交谈声。起初还不大注意,细一听,正是碧芜和宋闵二人。可以听出,宋闵的声音隐有压低。听着不大真切,相较之下。碧芜那略带愤慨的嗓音就清亮得多了。“……我全部都告诉你了,怎么样,你说恶毒不恶毒?!”“嘘!姑娘你声音小些,我一个男子。议论这些,总是不好的。”他们怎么凑到一起去了?这个想法一出,苏晚卿当即饶有兴致的提耳听了起来。窗子外头那端。宋闵的神色有些尴尬,扭头朝四下望了望。还暗暗留意了一下屋中的动静。寂静无声。宋闵安下心,薄唇紧抿,望着面前的女子低声道:“姑娘所言非虚?”碧芜瞧他方才的神情,也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了,便抑制住脾性,冲他耐心道:“王妃想要害我家主子并非一日两日了,我们西侧院的人又有哪个没明里暗里吃过她的亏,这事你在府里随便一打听就知道,我怎么会骗你呢,再说了,前日对账的事你也亲眼所见,若不是我家主子早有预料,这会儿指不定是什么情形。” 要是那日让沈清仪得逞,苏晚卿不仅会面对肃元翊的责罚,在众人面前失去威信,更会彻底失去插手管理府中账目的机会,那将成为她名声上的一个污点。这个道理宋闵也是明白的,他沉吟了片刻,点点头道:“我当然相信姑娘说的话。”“你信我?”碧芜闻言顿时将心中的愤慨抛到了九霄云外,忍不住弯唇一笑,“你信我就对了。”宋闵没有被她转变的情绪感染,仍是微蹙着眉,“那侧妃就打算这么隐忍不发?”听他这么问,碧芜刚刚绽开的笑容就是一僵,“这……”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讷讷道:“我家主子总不会让王妃事事得意便是了。”宋闵顿了一瞬,低低的呼出一口气,正色道:“那日的事,王爷显然是护着侧妃,沈家虽然强盛,可苏太尉也不是等闲之辈,你为什么不规劝侧妃,让她放手一搏?”那话中竟隐有失望。不知是不是为了让自己言辞更有说服力,他的声音随即又有些放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饶是侧妃聪慧过人,那也总会有疏忽的时候,难道你们主仆就打算一辈子这么战战兢兢的活着?”屋外的对话仍在继续,屋子里,苏晚卿的神情却不禁严肃了起来。她下意识的察觉到,这里头有古怪!宋闵素来是张口规矩闭口礼法,此刻最正常的反应应当是义正辞严的批驳王妃有失妇德,不能容人,怎的会主动鼓动起内室争斗来?!这着实让苏晚卿觉得有些别扭,她蹙了蹙眉,脑海中有一幕蓦的闪过……带宋闵回府那夜,他似乎一听到沈清仪的事便怔怔出神。要是单提这一宗本也算稀松平常,可现下再加上他对她与沈清仪不和的热忱,苏晚卿实在要忍不住怀疑:他莫不是对沈清仪有异!“你们在聊什么呢?”红芙的声音传来,打断了门外二人的对话。只是话音刚落,门外又突然响起一声脆响,震的苏晚卿一骇回神,窗口处也是跟着一静。“兰姝,你别用手去捡!”碧芜低呼道。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碧芜的声音再次传来,只是这回的声音明显低了不少,“呀,让你别捡你不听,瞧瞧,划破了吧!”苏晚卿微微挑眉,提声道:“碧芜,外头怎么了?”红芙听她发问,赶忙掀帘走了进来:“回主子,奴婢与兰姝从小厨房取了两碟糕点,本打算给您送来,谁知她在台阶上绊了一跤,不小心摔了东西,还把手也划破了。”“要紧么?带她来让我瞧瞧。”苏晚卿从桌子前站了起来,就近取过一件外衣披在身上。“是。”红芙转身到帘外唤了一声,兰姝与碧芜应声走进了屋里,对苏晚卿见礼,兰姝看着苏晚卿的脸色,眼中隐有惊恐闪过,“惊扰侧妃午憩,奴婢知错,还望主子饶了奴婢这一回。”(未完待续)